曆經熱油洗臉,肉丁亂飛等一係列慘狀之後,這一頓東坡肉終於到了小火收汁的階段,這時香味已經變得很醇厚了,從鍋蓋下麵咕嘟咕嘟的往外冒。
福娃幾人的口水開始有些收不住了,一不小心就叭叭往下掉。
尤其是惴惴不安守在鍋邊的福娃,都不敢張口說話,一張口不是口水收不住掉下來,就是被口水嗆到。
在眾人殷殷期盼的眼神中,這第一道東坡肉終於是出鍋了。
陳無忌先嘗了一塊。
隻是家常做法,不算驚豔,但是,是好吃的。
以大禹王朝餐飲業在鬱南所體現出來的水準,這菜端出去,高低應當能當個招牌菜,絕對能打出一點名氣來。
“都嘗嘗。”陳無忌讓開位置對羊鐵匠幾人說道。
福娃緊緊抿著嘴唇,渾身繃著力氣,連忙將大鐵盤子端到了羊鐵匠麵前,“族叔,您先嘗嘗,隻是聞著味我就覺得一定可好吃了。”
“這是肉,當然好吃了。”羊鐵匠沒好氣說著,直接拿手指鉗了一塊囫圇扔到了口中,隻是嚼了兩下,他的眼睛瞬間就亮了。
“好吃,好吃!真他娘的好吃!”
連聲高呼著,他又飛快抓了一塊,扔到口中,細細回味了一番,臉上頓時呈現出一種事後一支煙時的迷醉狀態。
“這他娘的……咋想出來這麼做的……”
福娃幾人看著羊鐵匠的樣子,一個個喉結滾動的飛快,全是咕嘟咕嘟咽口水的聲音。
望眼欲穿這一刻在陳無忌的眼前非常清晰的具象化了。
古人造成語,還真不是隨便瞎想出來的。
望眼欲穿,簡直不要太形象。
“都吃,吃!”羊鐵匠回過神來,嗦了嗦黝黑的手指,高呼了一聲。
“我說無忌老弟,這菜就該在下雨天這種閒暇之時,置兩角酒,慢飲細品。拿來就這般吃,著實是有些奢遮了,拿去街頭販賣,亦是不美。”
外表凶惡粗糙的漢子,竟也有一顆綠蟻新醅酒,紅泥小火爐,晚來天欲雪,能飲一杯無的雅致。
“好的菜才能更快的讓我們的鍋,為鬱南百姓所知曉。”陳無忌說道。
“每日分早晚在街頭炒一鍋,客人若要買,便與他拿小碗盛了,錢少的三五塊也賣他,錢多的一碗兩碗隨他心意。若旁邊能擺上一些桌椅板凳,我們甚至還可以把酒水也捎帶了。”
“這些東西我來置辦,此事就交由福娃去做,他做了一遭,應當已學了七七八八了。往後若是忘了哪一步,你抽空再給指點一二便可。”羊鐵匠當即說道。
“無忌老弟,此事你我也須得有個章程。這可是一門大營生,就這菜的口味,我一點也不擔心這小子會沒了生意。我做個主,這頭一個月,你暫時先拿二成利如何?這東西好吃歸好吃,成本有些貴,怕是得算算一算。”
“一成足矣。”陳無忌說道,“賣酒菜不是我的目的,重點是鍋。”
“你先聽我說,暫時讓福娃先做著,以二成利算,待弄清楚這件事裡麵利潤幾成之後,你我再細算這筆賬,如何?”羊鐵匠說道。
似乎生怕陳無忌拒絕,他又緊跟著找補了一句,“無忌老弟,按理這小子現在就該給你磕頭拜師,往後給你養老送終的,這可是大手藝。”
“我拜!我來給叔父送終!”福娃立馬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