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鐵匠打量著陳行遠和陳無忌,心思如電轉。
在最初認識陳無忌的時候,陳無忌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乾乾淨淨,隻是有些奇思妙想的小獵戶。
可隨著接觸下來,他忽然發現這小子身上的秘密好像有些大。
醉八仙之事,他雖然義無反顧的幫了忙,可他也沒把腦子給丟了。
那個女人要找什麼賬本,明顯是官麵上的人。
如果不出意外,應該是京都來的人。
陳無忌和京都的人有關係。
醉八仙背後的背景是張家,而張家和縣衙明裡不合,暗地裡卻是穿一條褲子的,表麵上的那點不合,隻是他們忽悠百姓的一點小手段。
是愚民之策。
兩日前張家闔家被捕,朱縣令和縣衙幾個頭頭腦腦也被下了大獄。如果不出意外,肯定是京都來的那夥人乾的。
如今整個鬱南上下僅有馮縣丞和這位陳捕頭主事。
這二人和張家其實也有牽扯,但卻被留了下來。
陳無忌和張家有怨,幫著京都來的,極有可能是皇城司的人找賬本,如今又和這位陳捕頭關係熟稔……
這事兒,好像值得好好推敲推敲。
兩個人都姓陳,但應該不是血脈宗親上的那點關係。
羊鐵匠想到這裡,眼神裡忽然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。
陳無忌這小子該不會是京都安插在鬱南的探子吧?
這種事,皇城司很擅長。
聽聞,朝廷對神仙嶺以南的六郡之地即將失去掌控。
會不會皇城司就是朝廷破開這個局麵的一把刀?
如果陳無忌真是皇城司的人,那接近他,又有什麼目的?
翻舊賬,還是想利用他們這些舊人?
這時,陳行遠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,“無忌,裕德商號的那幾個人你想怎麼做?”
羊鐵匠微垂著的眼皮猛地抬了一下。
陳捕頭問陳無忌的意見?
這小子的身份還在陳捕頭之上?!
“他們的背景很深?”陳無忌問道。
陳行遠點頭,“裕德商號的東家姓石,陸經略的夫人也姓石,你猜一猜這個背景深不深?”
陳無忌用力搓了一把臉,“我跟這些當官的是犯衝嗎?前腳莫名其妙的和張禦史結了個死仇,這還沒消停呢,就跟陸經略的人撞上了。”
他現在真對自己的體質有些懷疑。
在明知自己這出身奔官場無望之後,他已經打定主意想做個富家翁了,搞點銀子,樂樂嗬嗬的把這輩子給過了。
結果,現在三天兩頭的和當官的打交道,而且這交道還不是友好的。
最膈應人的是,他撞上的這些官,還都不是小官。
張禦史是阮相門生,清流的中流砥柱。
至於陸經略,看這頭銜就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