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淵把鍋碗瓢盆收拾乾淨,等到錦繡還有兩個小娃娃去睡了午覺,和老媽打了個招呼,朝著司機班所在的辦公室跑去,順便買了一包紅塔山。
他們距離堆煤場不遠,有任務時便於安排。
十分鐘不到,陳淵就看到蹲在鐵軌邊抱著搪瓷缸喝著茶,瞅著運煤的小火車哐哐往遠處而去的秦偉光,大聲喊道:“秦哥秦哥!”
秦偉光站起身,哈哈笑道:“小陳你咋跑這裡來了?”
陳淵拆開煙,遞給秦偉光:“秦哥,抽煙。”
“嘶,小子買這麼貴的煙?一根兩毛錢,這是要辦大事啊?”秦偉光把煙架在耳後:“說吧,想整啥?”
“不打聽清楚,這根煙還不敢抽。”
陳淵樂嗬嗬的說著:“我就想問下,秦哥你們車上那個帆布蓬蓬在哪裡買,你不是建議我搭個棚子麼?我就趁著這幾天時間,把蓬蓬搭起來。”
秦偉光翻了個白眼:“就這點兒事?煙拿來,我幫你辦了。”
陳淵把煙放在秦偉光手中,嘿嘿笑道:“那就麻煩秦哥了。”
秦偉光擺了擺手:“給我多裝點飯就行,推出個大份兒唄。”
陳淵拍著胸口:“要得,等蓬蓬搭好,楊所長那邊給通知,我就推出大份兒。”
聽到這話,秦偉光超食堂方向狠狠的吐著口水:“瑪德,米多福那爛眼兒,你家被舉報就是那個狗東西搞出來的。”
“說你的蛋炒飯太香,他們偷師都做不出來。”
陳淵倒是一點兒不生氣:“公道自在人心,等公安同誌還我清白,咱小攤的名氣就會更大,知道食材有保障,來用餐的人就會更多。”
“失去幾天的利益,換來長久的客人,對我來說也算是件好事。”
秦偉光不免對這小兄弟高看一眼,若是他在這個年紀,早就衝動得跑去食堂大鬨一場,沒想到這小兄弟竟有如此氣魄。
他說道:“在這裡等我一會兒。”
陳淵一屁股坐在鐵軌邊的台階上,梧桐樹灑下陰涼,他看著裝煤的小貨車不時被送進礦井中,聽著蟬鳴還有轟隆隆的鉸鏈聲,覺得是如此的舒適。
不一會兒,秦偉光還有絡腮胡田餘慶說說笑笑走近,身後跟著幾個司機班的兄弟。
一大卷的帆布被拖上一輛空著的卡車,還把一些生鏽的鐵管啥的丟了進去。
陳淵急忙站起身來,給這些大哥們打著招呼。
秦偉光道:“聽說你要搭個棚子,大家夥都特彆支持,你要把那大份兒的早點推出來。”
“上來,我把你送過去,這篷布有點重。”
“都是淘汰下來的,甩那裡也沒人用,還不如給你。”
陳淵感激的朝著司機大哥們鞠躬,田餘慶他們都樂嗬嗬的擺著手:“等以後開店了,彆忘了我們就行。”
拍著胸口,陳淵認真的道:“就憑田大哥的話,我以後要是開店了,必須請各位大哥去捧場。”
“等小攤攤重新開張,先給大哥們多加兩個蛋進去。”
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,讓陳淵彆把自己的蛋給丟了進去,那樣他們怕被王大姐給打死。
跳上副駕駛的陳淵也被逗樂了:“那可不行,我這倆蛋,還留著有用呢。”
等到帆布和鐵架子被丟到皂角樹下,秦偉光便開著車離開,短暫的公車私用還行,長了容易被彆人抓到把柄。
說是司機班組,其實他們還是保衛科的員工。
而陳淵就把軍綠色的篷布展開,雖然說是篷布,其實料子屬於軍隊帳篷的防雨帆布,可不是那些塑料製成的垃圾玩意兒。
這篷布用個十幾二十年輕輕鬆鬆,隻要你彆故意用刀割,用火燒,絕對耐造。
但它畢竟不是新的,而且用來當撐杆的鐵管也是鏽跡斑斑,必須得清理乾淨才行,於是拖著它們就來到河溝裡。
去借了李叔家的鋼刷子,又去買了一袋洗衣粉,陳淵就忙碌起來。
洗刷鏽跡和煤灰,然後鋪展在如卡車般大小的石頭上。
忙完這些,隨意用手抹著頭上的汗水,見到河溝邊上那些茂密的植物,其中便有著草珠子,可以用來做沙包和竄手串。
後世這玩意兒還是文玩,已經很少見了。
狗尾巴花在陽光下耷拉著,微風吹來,就輕輕的晃動起來。
一條菜花蛇吐著信子,沿著陰涼處而行,陳淵雙手合十,惋惜道:“可憐小蛇兒,誰讓你被我看見了呢?”
嘭的一聲,在鵝暖石的攻擊下,那條菜花蛇的腦袋瞬間碎裂。
陳淵提著這一米多長的無毒蛇,跑到理發店後屋,將其迅速的剝皮拆膽,老媽還買了一斤散酒裝在玻璃瓶裡,把苦膽塞了進去。
讓老爸下班回來,累的時候喝上那麼一口。
蛇肉切成小段兒後還在蠕動,看起來有些滲人,但是想到蛇羹的美味,陳淵就祈盼的瞅著自家老媽。
王瓊就把專門燉肉的鍋給取了出來,然後取來陳皮,木耳香菇之類的輔料。
蛇肉切成絲,加入生薑,香蔥,熬湯開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