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樣就很好,放在心上。」
晉王聞言耳根微微發燙,他自顧自的以為俞珠是不在乎名分地位的,隻要自己把她放在心上就行。
這個要求未免太過簡單。
晉王放下書,抓住俞珠的手,將微涼的小手伸進自己懷中。摸到裡衣縫製的暗袋裡,朝俞珠保證。
「本王一定會妥帖的放好。」
俞珠點點頭,笑得眉眼彎彎。
「謝謝王爺。」
兩個人膩歪了一陣,並不知道下頭伺候的幾個奴才心裡正百轉千回。
晉王連著兩日歇在俞珠院裡,眼看著今日也是要留下來的。
可見,他是很喜歡俞主子。
雖說以後的事無法預料,但當下俞珠絕對是站住腳的。
跟著有前途的主子,蘭香自覺日子有盼頭。
她在廊簷下站了許久,手裡捧著湯婆子。隻是稍稍溫了,就有外院的小丫頭捧著新的湯婆子來替換。
這是俞珠說的,她們不在屋裡伺候,外頭天寒地凍,能捂著手也是好的。
就連外院不得臉的小丫頭也是時時刻刻有薑茶喝的。
可以說以俞珠寬厚的性子,但凡她得了寵愛,底下人隻會越過越好。
可身在後院,哪裡什麼都由得她想當然。
就算如今隻有俞珠一人,也多得是眼睛在背後盯著。
隻等著把俞珠拉下水。
眼下快到晚膳的點,蘭舟木著一張臉來請示。
「姐姐,我去廚房了。」
蘭香沒吭聲,她得罪不起,可把人放在院裡顯然不是個事。
她也隻能滴水不漏的防著。
「我去吧,你和蘭溪姐姐去伺候主子。」
蘭香走到外院,小全子正指使幾個人鏟雪。
這會子天上已經不飄雪了,明天若是出太陽到處水淋淋的,主子們看了心煩,得早些清理。
小全子嘴一向甜,見蘭香神色不虞,三步並兩步湊上去。
「我的好姐姐是誰惹了你?我非給她點顏色看看!」
兩個人在宮裡就認識,蘭香見他油腔滑調的樣子心情稍稍好了些。
「你能有什麼辦法?」
她略一抬頭,見有麵生的小丫頭在路上等著。隻一照麵就拐去了彆的小徑,不多時就消失不見。
小全子朝她努努嘴,「是不是那位?」
他說的是杜嬤嬤,專管著後院的事。
福嬤嬤雖說是專管王府的人員安置,可後院的奴才們隻在她麵前過了一眼,就由杜嬤嬤全權教導了。
分到俞珠這前,杜嬤嬤特意叫走幾個丫頭談話,裡頭就有蘭舟。
蘭香心煩意亂,她還指望在俞珠這裡出頭,怎麼能讓蘭舟事無巨細地把事捅給杜嬤嬤。
小全子看穿了她的想法,露出個賊兮兮的笑來。
「姐姐彆煩惱了,這事交給小弟吧。」
「你?」蘭香睜圓了眼,「你有什麼辦法?」
小全子腰更低了點,他是個太監,在宮裡老太監教導時就說過。
他們做太監的,算不上男人,更算不上人。要時時刻刻夾著尾巴做人,唯一的作用就是為主子分憂。
這麼多年,他已經習慣弓著腰,露出討好的姿態。
少年的身量還沒長成,就已經直不起背來。
「姐姐們就是心眼太實在,哪裡非要一個正經的理由呢?」
隻要不能伺候主子,那不就是沒用的奴才了?
他抿了下唇,「姐姐放心吧,有小全子呢。隻要日後您在俞侍妾麵前為我美言幾句就好。」
蘭香仍慢慢的往廚房走,兩個人沒說話卻已經達成了合作。
那頭,杜嬤嬤沒等到蘭舟的消息。
她不知道俞珠是以什麼方法勾的晉王三日都在她房裡。
這位皇子在宮裡就以端正肅穆,寡言少語出名。
對男女之事並不熱衷,多數皇子在宮中時就有宮女子伺候。
皇後當他還沒開竅,晉王雖然隻有十六歲,可既然開府就有開枝散葉的必要。
若是怕羞,就該找個安分聽話的女子讓晉王自己摸索。
所以才選中了俞珠。
聽話,膽子小,心眼實,大概率會成為後院裡默默無聞的一位。
可顯然皇後看走眼了,這個俞珠多的是狐媚子手段。
杜嬤嬤揮退伺候的小丫頭,心裡不由得盤算。
對這位俞侍妾是時候早做打算。
她想了想還是提筆寫下幾句話,打算等明日借采買的名義送出去。
送到那位王府真正的女主人手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