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麻木的抓到一條理由加以辯解。
“王爺,此事若是我做的,怎麼可能帶著罪證前來?”
晉王哂笑:“本王沒說是你做的。”
“說不定是王妃手底下的人狗膽包天,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。”
錢婉徽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茯苓。
原來不是衝著她來的。
孫侍妾嬌弱的躺在晉王懷裡,淚痕未乾。
“王爺,您一定要為玲瓏討個公道。”
晉王漫不經心,瞥向嚇破膽子的茯苓。
“關到柴房裡去,明日扭送官府。”
錢婉徽忽然想起母親評價她的話。
端莊美麗卻太過循規蹈矩。
她人生的每一步都在循著規則按部就班的往前走。
什麼規則,錢婉徽也說不清。
她以為成為王妃隻需要替晉王管家就行,雖然王府還會有其他女人,錢婉徽也會拈酸吃醋。可在她看來,自己是主母。隻要不是過分僭越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就連懲罰也無非是抄書,跪祠堂,再不濟賞幾個耳光。
怎麼就發展到要一個人的性命。
錢婉徽渾身顫抖,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。
這個時候明明隻需要默許,這把火就不會燒到她身上。
犧牲一個茯苓,沒有人會怪她的。
做奴才的不就是要為主子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嗎?
可錢婉徽覺得,母親說得對。
自己一點都不像她。
不夠圓滑,不夠心狠,總是在關鍵時刻被一那顆心牽著走。
錢婉徽跪在晉王腳邊,抬手以自己的性命發誓。
“茯苓是清......”
話未說完已被晉王截住,他神色冰冷,手掌撐住錢婉徽冰涼的半邊臉。
“王妃禦下不嚴,禁足一個月。”
說完這句話,晉王沒有看任何一個人,徑直走了出去。
俞珠鈍鈍的想,晉王現在的心情很不好。
兩個小廝進來,把茯苓拖下去。
錢婉徽還想去攔,被俞珠死死抱住了腰。
她扭過臉狠狠道:“給我放開!”
俞珠閉著眼,一言不發。
彆在氣頭上說事,等冷靜下來才有轉圜的餘地。
俞珠很清楚,這不僅僅是王府的內務事,也是故意做給上麵看的。
她雖然笨,卻也知道自從錢婉徽從宮裡回來後,王府的氛圍就一直很奇怪。
等錢婉徽不掙紮了,俞珠才小心扶著她,道:“王妃,您也累了,我扶您回去休息吧?”
回去就被禁足了。
錢婉徽不肯,她想把手從俞珠的懷裡抽出來卻發現這個死丫頭勁格外大。
掙了兩掙都紋絲不動。
俞珠:“走吧王妃,晉王心情不好,您彆惹他了。”
俞珠知道自己這番舉動肯定冒犯了王妃,她也顧不上這麼多,和壽姑姑兩個人把王妃送回了自己的院子裡。
道彆時,壽姑姑還特意謝謝她。
“難為您了,俞侍妾,處處為我們王妃考慮。”
俞珠連連擺手:“不麻煩不麻煩,要是蘭溪陷入這樣的境地,我也會急瘋的。”
壽姑姑歎了口氣,不好再說什麼,隻道:“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吧。”
俞珠嗯了聲:“好好照顧王妃。”
壽姑姑進了屋,才發現王妃沒有點燈。
她下意識要去撥弄燭芯,卻被錢婉徽攔住。
“姑姑彆點燈,我的眼睛好痛。”
壽姑姑隻好說不點不點。
她走近,瞧見王妃淚花的小臉。
“王妃,彆哭了,這是茯苓的命。”
錢婉徽嗯了聲。
“都是我不好。”
她太天真,才成了晉王和皇後母子之間的犧牲品。
這麼簡單的手段也能做成局,那個人也沒有站在她這邊。
壽姑姑說:“俞珠是個好心的。”
錢婉徽說:“我知道,又能怎麼樣呢。她那樣的性子,遲早被孫玲瓏吃乾抹淨。”
壽姑姑也不好再說什麼。
“明個,我再給您挑個可心的丫頭。”
錢婉徽沒說話算是答應了。
......
回了院子,俞珠的心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。
她一連灌了好幾杯水才緩過來。
蘭溪忙取了帕子為她擦汗,卻見俞珠緊緊抓著自己的手,麵上更是一片赤忱。
“蘭溪,若今日被陷害的是你,我一定也像王妃那樣失態了。”
蘭溪聽的心頭一片柔軟,眼裡也含了淚花。
“小姐有那個心就好,萬萬不可做傻事。我們倆的心是一樣的,隻盼著你好。”
俞珠歎了口氣:“是的,咱們兩個死了也要埋在一處的。”
蘭溪學著晉王的語調:“你才多大啊,就整天把死啊活的掛在嘴上,我的牙都要酸倒了,下次可不準說了。”
俞珠睜大了眼:“好姐姐我不說了就是。”
她暗暗揣度:“蘭溪,要是我去為茯苓求情能成嗎?王妃的樣子實在叫人心疼,”
蘭溪猶豫再三還是勸道:“王爺正在氣頭上,你何苦去觸黴頭。再說了,王妃先前還罰過你。”
俞珠說:“我這叫以德報怨,最重要的是,這事不管成不成,王妃都會記著我的好。”
俞珠想得極美,“我看的清楚,王妃不是壞人。她記著我的好,旁了不說總不會短我的吃喝。”
蘭溪聽俞珠這麼說也覺得可行。
“那你要怎麼求情。”
俞珠木著一張小臉,愣愣道:“送點吃的?”
爭寵的手段無非就是那些,送吃的,送喝的,要麼就是自己病了請王爺來看一看。
晉王一肚子火,是肯定不會來看她了,隻能她自己送上門去。
俞珠在腦袋裡搜尋著,隻記得晉王不喜歡年糕,因為不好消化。倒是喜歡雪梨膏煮出來的水。
雪梨膏好啊,還能下火。
其餘的,俞珠知道晉王愛清淡的口味。
早知道在家裡時她就跟著俞母多學幾道菜了,也不至於現在乾瞪眼。
她攤開手,有幾分無奈。
炒些時蔬吧,跟著時令吃總沒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