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阿婆聞言一愣,卻沒有多問。待她與葉婉瑜踏出暗室,身後牆壁悄無聲息地合攏,嚴絲合縫得仿佛從未開啟過。
“阿婆,”葉婉瑜壓低聲線,語氣沉凝:“當年在林州被捕的婦孺,確實都被押送到了北都府。隻是後來京中驟降旨意,所有人皆被處死,北都府縱有相救之心,也來不及了。”
她話說得隱晦,曹阿婆卻已明白那些失蹤的親人,終究是凶多吉少。
曹阿婆臉色霎時慘白,苦笑一聲:“老身早就猜到了。”
二人默然前行,將至前院時,曹阿婆突然抓住葉婉瑜的手,眼底燃起一簇幽火:“大小姐,老爺房中密室還有一處備用入口,您可從那裡進去。”
葉婉瑜眸中驟亮:“當真?”
“老身豈敢妄言。”
曹阿婆回首望向暗室方向,壓低的嗓音裡淬著恨意:“若您舍得那密室,老身還可布下絕殺之局,老身知道裡頭有現成的硫磺粉和水銀,隻要他們敢挖開密室。”
她枯瘦的手指猛然收緊,“老身定叫那些人有來無回!”
葉婉瑜唇畔掠過一絲冰冷笑意:“有何舍不得?即便不能當場斃命,但凡沾染過水銀之氣,也終成廢人。”
前廳裡,玄武雲樓指節輕叩桌麵,雖麵沉如水,心下卻焦灼難安。
他反複端詳那茶碗,碗底金紋隱現,若非葉婉瑜點破,他這等門外漢絕看不出其中玄機,隻是這茶碗握在手中,的確比尋常器皿沉上幾分。
正與曹老伯對坐飲茶時,卻見葉婉瑜與曹阿婆兩人相攜回來,二人眉宇間都帶著幾分釋然。
玄武雲樓立即起身:“若無事耽擱,我們須得儘快動身。”
曹阿婆連忙躬身行禮:“方才老身有眼無珠,不知少主身份,萬望恕罪。”
玄武雲樓虛扶一把,溫聲道:“阿婆既與葉家有舊,便是自家人,不必拘禮。”
“大小姐若能早日得遇少主......”
曹阿婆話未說完,曹老伯麵露惑色,葉婉瑜即刻解釋:“這位是玄武氏少主玄武雲樓,特護送我回林州。”
“竟是貴人駕臨!”曹老伯驚得要拜,被玄武雲樓攔住。
“時間緊迫,我們需速離此地。”
玄武雲樓目光掃過院外,“部分人手已潛入林州,若耽擱太久,隻怕徒生變故。”
葉婉瑜看向曹阿婆,老婦人脊背忽然挺得筆直:“現在便走!趁夜行事,隻要諸位能悄無聲息潛入,老身定叫那密室成為賊子的葬身之地!”
見玄武雲樓麵露疑色,葉婉瑜輕聲道:“路上細說,阿婆必須同去。”
“老頭子和堅兒也得去。”曹阿婆斬釘截鐵:“老身力氣不濟,需他們相助。”
曹老伯二話不說,疾步出院喚回兒子曹堅,不過片刻,三人皆換上利落且乾淨的衣服,曹堅腋下還夾著個沉甸甸的布包。
葉婉瑜隨玄武雲樓走出院落,見雲峰與武之力等人已在不遠的田間等著了。
曹堅壓低聲音問父親:“爹,方才兒子在外頭怎未瞧見這些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