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追隨少主的,豈是等閒之輩,莫要多言。”曹老伯低聲叮囑。
曹堅噤聲,攙著父母快步走到前頭,葉婉瑜見曹家夫婦步履矯健,曹阿婆的背似乎也不那麼駝了,急忙與玄武雲樓緊跟上去。
“曹阿婆帶你看了什麼?”玄武雲樓低聲問。
葉婉瑜喉間微哽:“他們冒死保下家父全屍,暗中立了牌位,此恩此德,不知何以為報。”
玄武雲樓自然地將手搭上她微顫的肩頭:“真心相助之人,從不圖報。”
二人齊望林州城方向,葉婉瑜忽覺與他心意相通,然而曹阿婆的告誡在耳畔回響,她已看錯一次男人,玄武雲樓待她也許不過是憐憫罷了。
葉婉瑜暗中掐緊掌心,逼自己拋開妄念。
午時前,林州城門已近在眼前,春祭歸城的百姓熙攘如潮,葉婉瑜一行混入人流,她抬眸四顧,雲峰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。
曹阿婆返身拉住她:“姑娘隨老身走便是,那幾位?”
“他們應已入城。”玄武雲樓低語。
葉婉瑜從曹阿婆臉上捕捉到一絲驚詫,她早已習慣,玄武雲樓麾下之人,從來都是神出鬼沒。
守城官兵顯然認得曹老伯,對他們草草驗過路牌便放行,甚至未多看葉婉瑜一眼。
但葉婉瑜卻認出了一個人,就是在城門口囚車裡,在她腿上紮了一刀的解差。
她在心中默默記下,早晚她定是要好好“報答”這些故人,走在前通過城門的葉婉瑜,並沒注意到身後的玄武雲樓,對那個解差也很是留意。
曹家三人引他們很快就到了鐵匠鋪,此處距葉府僅隔三條街,葉婉瑜剛踏進院門,正要詢問其他人下落,木門忽被輕叩三聲。
最後進來的玄武雲樓示意眾人噤聲,讓曹家三人先行進屋,這才返身開門。
雲峰率先閃入,武之雲、武之力緊隨其後,一個接一個的黑影悄無聲息地湧進鋪子。
葉婉瑜細數,算上雲峰竟有九人,不由咂舌:“你們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,此番帶我來倒顯多餘了。”
玄武雲樓唇角微揚:“非你不可。”
雲峰嘿嘿一笑:“屬下倒覺得少主帶咱們才是多餘。”
話未說完就挨了一記拳錘,立即正顏低聲道:“咱們的人昨夜已探過葉府,守兵分兩路,一是府衙官兵,另一撥未著官服,來曆不明但看身板倒也不算武行。”
“大門駐守四人,密室所在院落埋伏七人,餘下皆流動巡查,不足為懼。”
葉婉瑜急問:“家父正房可有人把守?”
“正院現為領頭的歇息之處,隻是府內廊下徹夜燃防風燈,亮如白晝。”
曹堅從屋裡掀簾而出,看見滿院的人也是目光微怔:“諸位屋裡詳談吧,入府前,家母尚有要事交代。”
鐵匠鋪的院子遠比屋內寬敞,除了葉婉瑜身子單薄,十數個魁梧漢子站在屋裡,瞬間感覺空氣都凝滯了,曹堅反成了最後一個擠進來的人。
曹家老夫婦對視一眼,望著滿室精悍之士,一時竟說不出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