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人想伸手去救,被聽風吟足尖一點,腕骨折斷,匕首落地。
病號房內,藥爐微沸,燈火昏黃。
外麵的動靜之大,早已令病號房內周婉兒和李嬤嬤高度警覺。
周婉兒立於爐旁,銀簪在指間乍閃寒光,未及兩條黑影起身,她簪尖連挑兩下,正中二人肩井穴。
兩個刺客悶哼一聲,便紛紛跪倒在地。
聽風吟踏破門扉,眾人進入病號房。
見到刺客,聽風吟一臉詫異。
隻因他不明白刺客為何會突然失去抵抗力。
李德穗揭去刺客蒙麵黑布,拿燭火一照——正是牢城營裡獄卒春杏和夏桃。
此時,她二人麵如土色,唇色烏青。
李德穗抬腳欲踹,卻被聽風吟抬手攔住。
春杏和夏桃被拖至刑房,燈火添得三支,照得屋內慘白。
聽風吟端坐案前,劍橫膝上,指尖輕敲劍脊,聲音清越,如春冰乍裂。
“誰先開口,誰就活。”他語氣淡淡,卻如寒刃貼骨。
二人均緊咬牙關,口唇血絲滲出,頗有豪邁之氣。
聽風吟取過鋼針一枚,長三寸,在燈火上略一烤,針尖泛起幽藍。
鋼針旋入春杏合穀穴,這女獄卒立刻便痛得渾身抽搐,汗如雨下。
“說,誰指使的?”
春杏顫聲:“我……我隻知聯絡人,並不知誰指使。”
“那你說聯絡人。”
鋼針猶在,春杏終於崩潰。
“他說他是刑部主事沈如晦的貼身長隨魏三!昨夜子時,魏三在後牆根塞給我們一封信,說若周婉兒翻供,立刻勒死,偽作自縊。”
夏桃哭著補充:“魏三還說,事後會有人接應,把屍體抬去亂葬崗,一把火燒了乾淨。”
李德穗臉色鐵青,拳頭捏得咯咯響:“魏三人在何處?”
春杏搖頭:“他隻約我們事成後在北門外土地廟付錢,再未露麵。”
聽風吟沉吟片刻,劍鞘輕敲案沿:“帶路。”
……
北門外,土地廟殘破,香灰早冷。
雨後的潮氣裹著黴味,神像半邊臉剝落,露出泥胎骨。
一個黑衣人潛至廟後,卻被暗伏的兩個捕快按倒。
火把高舉,照出一張慘白的臉。
春杏與夏桃指認,此人正是聯絡他們的人——魏三。
魏三被押回牢城營,鐵鎖加身,仍梗著脖子叫囂:“我是奉沈主事之命行事,你們誰敢動我?”
聽風吟抬手,示意眾人退開。
他俯身,聲音低得隻有魏三能聽見:“沈主事若真的保你,此刻你該在刑部,而非這牢城營。”
魏三額頭冷汗滾滾,淹沒了口鼻,氣勢立馬矮了七分。
“說。”聽風吟隻吐一字,卻如冰錐。
魏三果然鬆口。
“沈主事說,若周婉兒翻供,會牽扯出朝中的一些大人物和另外的一些事,至於是哪些大人物、什麼事,我也不知……”
李德穗倒吸一口冷氣,腳下一軟,扶住牆壁才站穩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