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未落,山門外火把齊明,幾十名黑衣人護著一名錦袍公子闖入。
那公子麵容陰鷙,唇角帶笑,正是失蹤已久的劉珩。
“周婉兒,又見麵了。“劉珩拍掌,黑衣人立刻弩箭上弦,對準義診人群。
“放箭,一個不留!“他冷喝。
千鈞一發之際,聽風吟自殿脊躍下,袖中甩出煙丸,白煙滾滾,遮蔽了弓弩手視線。
義診人群頓時四散逃命,場麵亂做一鍋粥。
武斷趁亂護住周婉兒,死士們與黑衣人短兵相接,刀光劍影,血濺山門。
劉珩見勢不妙,掏出一枚紫黑藥丸捏碎,毒煙隨風卷向人群。
周婉兒早有準備,揚手撒出白色藥粉——解毒散與毒煙中和,化為無害白霧。
她厲聲喝道:“劉珩,你幕後指使人以附子害命,證據確鑿,還不快束手就擒!“
劉珩麵色猙獰,猛地撲向周婉兒,袖中滑出一柄短劍:“賤人,陪我一起死!“
短劍距周婉兒咽喉寸許,被一柄橫刀生生架住——聽風吟及時趕到。
兩人電光石火間交手十招,聽風吟刀背猛擊劉珩腕骨,短劍落地。
武斷飛身補上一腳,將劉珩踹翻在地,鐵索纏身,再不能動。
黑衣人見主子被擒,紛紛棄械投降。
當夜,大理寺偏廳燈火通明。
禦史台劉知幾等數位會審官員到場,三司會審開始。
堂威聲震,水火棍齊敲。
劉福、劉珩分彆被押進來,聽風吟擔任主審官員對他二人提審。
看到滿廳刑具和正襟危坐的官員,還未等聽風吟發問,劉福便不打自招。
“大公子命我雇魏小七,以附子換方,再抬棺訛詐,隻為讓周婉兒身敗名裂,直至再將她投入大牢。“
對於劉福的當麵叛變,劉珩似乎並不放在心上。
他冷笑著看了看劉福,又看了看堂上眾位官員,頗有藐視之意。
“哼,你們就是把皇上請來又能奈我何!”
官員們大驚,紛紛指責劉珩大膽。
聽風吟將驚堂木一拍:“劉珩你好大的膽,前次金器失竊案你在逃,今次你又涉嫌毒殺人命案,可知你的死期已到?還不速速招供?”
劉珩冷笑道:“哼,彆拿金器失竊案來嚇唬我,更彆拿死期已到來嚇唬我,我若不說,你能怎樣?”
聽風吟怒極:“你……”
見狀,周婉兒走上前來,手持一包藥。
“諸位看好了,我手中這包藥叫作癢骨散,隻需半包,中招之人會奇癢難忍,以至最後將渾身皮肉抓破,露出白骨方可止癢。”
堂上嘩然,劉珩麵露懼色。
劉珩的表情變化被周婉兒看在眼裡,她露出不易覺察的笑意。
“這藥是我新近才試製成的,不如在此做個實驗,看看功效,諸位大人意下如何?”
劉知幾已看出她的用意,便笑著拱火道:“即是新試製的藥,也不一定有效,周醫正不妨用人犯一試。”
眾人都道:“好!”
周婉兒冷笑著看了看劉珩,將“癢骨散“擺在他麵前。
“劉大公子是自己試,還是我幫你試?”
劉珩麵色大變,顫聲道:“你……你,罷了,我說,我……我說……”
於是,他便將欲借醫館命案,逼朝廷罷周婉兒女醫之職,再以此要挾聽風吟,換他生路等和盤托出。
次日清晨,京兆府貼出告示:
“劉珩、劉福謀財害命、嫁醫構陷,證據確鑿,秋後問斬。白玉堂周婉兒無罪複職,賞銀千兩,以彰其功。”
百姓圍觀,歡呼雷動。
白雲庵外,血跡已洗淨,藥香依舊。
周婉兒立於山門,望著被押走的劉珩,長長舒了口氣。
聽風吟走來,將一枚小小銀牌遞給她:“此乃聖上親賜"仁心除奸"銀牌,望你繼續懸壺濟世。”
周婉兒接過銀牌,微微一笑:“濟世易,除奸卻難!”
至此,金器失竊案終告一段落,周婉兒還有很多路要走。
遠處,朝陽初升,金光灑在她藕荷色衣角,也灑在白雲庵殿宇之上,一片輝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