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兒早已料到他有此著,迅速旋身翻倒,同時將袖中藥粉揮灑成霧,遮蔽了梁上之人視線。
隻聽“咻咻咻!”弩箭破空,因有白霧遮目,全都有失準頭,弩箭悉數釘入地麵,婉兒毫發未損。
與此同時,她腳踢瓦片造出聲響,向武斷發出暗號。
隨即,窯外一聲長嘯——武斷做出回應!
掌櫃拔刀向婉兒撲去,刀身映出他已扭曲的麵目,口中同時向“梁上君子”發出號令:“主公有令,不留全屍!”
婉兒稍退幾步,將火折擲向柴堆。
“嘭!”柴堆沾火油,烈焰轟然騰起,火舌卷向橫梁,弩手發出聲聲慘叫,紛紛從上跌落。
武斷上前去,一刀一個,將四人送去西天。
掌櫃被火勢一逼,腳步驟亂。
婉兒趁機欺身,銀針紮掌櫃腕際內關穴——他手中刀刃“當啷”墜地。
“魏大人是誰?”她用銀針抵喉,低聲喝問掌櫃。
掌櫃獰笑,齒間毒囊已破,黑血溢出。
死前,他說出一句:“你……會見到他……”
婉兒大驚,忙封他穴脈,然而為時已晚,隻見他身子軟倒,早已斃命。
火梁轟塌,武斷拽起婉兒,踉蹌衝出瓦窯。
窯外,暴雨傾盆而下,火與雨交鋒,白煙衝天。
武斷歎氣道:“唉!我還是慢了一步。”
“沒事,人死了,線索沒斷。”婉兒喘了口氣,掌中亮出一枚銅令牌——是她從掌櫃身上搜到的。
婉兒認得,那是北鎮撫司的令牌。
那令牌上刻著一個“魏”字,顯然是掌櫃提到的魏大人,定是北鎮撫司的人。
她握緊銅令牌,雨水衝過指縫,像血一樣燙。
……
子時,北鎮撫司後堂。
燭火被窗縫風雨壓得搖搖欲墜。
聽風吟獨立案前,指尖摩挲銀鞘——
鞘空,殺氣卻滿。
“大人,魏副使到了。”校尉低聲。
門開,一個蟒衣濕透的人進入,隻見他左臉一道舊疤在燈火下泛紫。
此人正是北鎮撫司副使——魏無咎,鎮國大將軍李渙成的舊部。
“指揮使急召,末將不敢遲來。”
聽風吟抬眸,眼底無波:“趙獅頭、掌櫃先後斃命,你可知曉?”
魏無咎歎息:“卑職失職,願領責。”
“你當然要領責!”婉兒輕笑一聲,從屏風後款步走出,袖中拋出一物——
銅令牌“當”一聲落在案上,上刻一個“魏”字。
見到周婉兒,魏無咎瞳孔驟縮,本已吃驚不小,他顯然沒料到她還活著。
再見到銅令牌,他早已嚇的魂飛魄散:“這……這……”
“說!”聽風吟緩步逼近,每一步似踩刀鋒,“你可認得此物?”
魏無咎猛地伸手搶令牌,卻聽“噌——”一聲輕響。
銀鞘已抵他咽喉,鞘口雖無劍,寒意卻透骨。
“說說佛座隱藏的秘密吧!”婉兒聲音低柔,像在談論天氣。
魏無咎殘笑一聲,遂咬緊牙關。
“小心他咬破毒囊。”婉兒失聲喊道。
聽風吟指腹一彈,魏無咎下頜便脫臼。
聽風吟冷聲道:“想死?得先說出佛座秘密。”
校尉蜂擁而上,掏出魏無咎口中毒囊,鐵鏈纏緊他渾身。
隻因下頜脫臼,魏無咎隻能嘶笑,嗓音破碎,卻說不出話。
聽風吟收鞘,轉身,似是不想看到魏無咎的樣子。
他抬眼,望向皇城方向——
婉兒低語:“雇主找到了,但要當心滅口!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