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這事?”老婆呲著豁口的牙笑著,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,“哎!許是老身我真老糊塗了。”
那婦人隨口說的一句話,讓婉兒心中一震:“看來真是是楊娘子無疑。”
“周大夫找楊娘子有何事?”那婦人看向婉兒,眼裡並無懷疑,“她就住在針線巷拐進去第三個雜院,東頭那間小屋。”
周婉兒心中狂喜,麵上卻不動聲色:“噢,並無事,我也隻是因為來到此地想起她,才隨便問問的。”
針線巷,第三個雜院,東邊小屋!
線索已然變得無比清晰。
婉兒強壓住立刻過去的衝動,繼續沉穩地給人看病。
直到日頭偏西,求診的人漸漸散去,她才吩咐阿苦和小丫鬟收拾東西。
“小姐,咱們現在怎麼辦?”阿苦邊收拾邊問,“回去還是……”
“回去!”婉兒無比肯定的答道。
婉兒扯起寫著“白玉堂義診”的白布,揚起來抖了三抖,見此,那些暗中保護她的人也都逐漸散去了,不存一絲痕跡。
這是婉兒事先與武斷約好的暗號。
待阿苦和丫鬟收拾停當,婉兒便若無其事地乘坐馬車往白玉堂返去。
她不直接去針線巷是怕引起王爺密探的注意,給查案帶來麻煩,甚至給楊娘子帶來殺身之禍。
正所謂:一著不慎滿盤皆輸。
一回到白玉堂,她立刻喊來武斷。
“小姐,你找到那楊娘子了?”武斷有些詫異的問。
“找到了!但沒見到人,她就在南城,”她語速極快,眸子裡明顯充滿了興奮,“針線巷第三個雜院的東屋,我不敢去見她,怕打草驚蛇,反害了她性命。”
“小姐說的是,我們是不能害了楊娘子,”武斷點了點頭。
頓了頓,婉兒稍一思忖:“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,怕情報有誤,不如武大哥你今晚偷偷過去,確認楊娘子是否在家,然後咱們再想下一步的辦法。”
“嗯,”武斷點頭稱是,“小姐想的周到,如此最妥。”
是夜,三更鼓敲過。
武斷穿一身玄色夜行服,如一隻黑貓,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南城繡坊一帶。
靠著對南城地麵的熟絡,他避開了巡邏的兵丁,準確地找到了針線巷第三個雜院。
院子破敗,住了好幾戶人家,此時那些住戶都早已熄燈睡下。
武斷伏在牆頭陰影裡,仔細觀察著東邊那間小屋。
然而屋內漆黑一片,寂靜無聲。
他耐心等待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,確認四周無異狀後,才如同一片落葉般飄入院中,躡手躡腳的來到東屋窗下。
他側耳細聽,屋內傳來一大一小兩個均勻的呼吸聲,顯然人已在睡夢中。
武斷稍稍鬆了口氣:人還在。
他正準備悄然退出,耳際突然聽到一絲極其微弱的聲響,微弱的程度如同落葉落地造成的響動。
武斷心中不禁提起萬分警惕,小心翼翼地掃視著周圍的黑暗。
果然,在斜對麵一戶人家的屋頂陰影處,他捕捉到了一點幾乎難以察覺的動靜——那裡伏著一個人。
武斷是江湖殺手出身,他的聽力和視力非尋常人所能及,尤其是在夜間。
“難道被對方發現了?”他心裡一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