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狀,葉夏然也不好說什麼。
她眼角的餘光忍不住往他那邊瞟,見他洗得乾淨利落,甚至還會把菜根切得整整齊齊。
他竟然做得比她一個女人都好。
如果不是親眼所見,真的很難相信,這世上竟然會有沈知遇這樣近乎完美的男人。
想著想著,葉夏然突然覺得自己很慶幸,嫁給了一個本身就很好的男人。
時隔三天,葉夏然向霍啟明請了一天的假期。
今天周日,學校也放假,兩個孩子在家,大概九點多,小張帶著兩個人按時抵達沈知遇這裡。
沈知遇安頓好康康和安安,“你們寫完作業就可以出去玩,不準和小朋友打架,不準去危險的地方,午飯做好了,在鍋裡,餓了就回來吃飯。”
康康說,“爸爸,你就放心吧,我會照顧好妹妹的。”
沈知遇還是信得過康康的,“好,那我們走了。”
小張扶著沈知遇上車,把輪椅收好放進後備箱,他才坐進駕駛位,“沈隊,嫂子,那咱們現在就出發。”
一早起來,葉夏然的表情就很沉重,沈知遇坐在一旁,他能感受到她的緊張。
沈知遇悄悄握住她的手後,掌心的溫度裹住她冰涼的手,“一切,有我在。”
葉夏然下意識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眸子,那雙眼素來冷沉,此刻卻盛著比山更穩的堅定,像暴雨天裡錨定船身的鐵索,又像黑夜裡唯一亮著的燈。
她喉間發緊,積攢了整夜的恐慌突然有了落點,鼻尖一酸,卻硬生生把淚意逼了回去。
現在不是哭的時候。
路程確實不遠,可那鄉間土路像是被老天爺故意揉皺的紙。
車輪碾過坑窪時發出沉悶的顛簸聲,葉夏然攥著車門扶手的指節泛白,視線黏在窗外掠過的枯黃色莊稼上。
車終於在一道田埂邊停下,小張跳下車拉開後座車門,聲音壓得極低,像是怕驚擾了什麼,“沈隊,嫂子,前麵都是剛翻耕過的麥田,車開不過去,咱們得走進去。”
葉夏然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,田埂一望無際,那裡麵就是田秀娟的墓地。
上次周揚帶她來過一次。
沈知遇點點頭,接過小張遞來的雨靴,附身幫葉夏然套在腳上。
他的動作很輕,指尖碰到她腳踝時特意頓了頓,像是在安撫,“路滑,等會兒跟著小張的腳印走。”
葉夏然垂眸望著他,“好。”
一行走得不緊不慢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葉夏然的回憶上,那顆心也更加沉重。
路邊是楊樹林,很靜很靜,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,像誰在低聲啜泣。
終於,葉夏然看到了田秀娟的墓碑,上麵嵌著的照片裡,女人笑眼彎彎,和葉夏然有七分相似。
葉夏然蹲下身,指尖撫過冰冷的碑麵,指腹蹭到照片邊緣。
半晌,葉夏然起身,沈知遇的聲音打破了寂靜,“開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