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不是被自己方才那一番話所震懾到了?
正當陸厭作此想法之時,張師行已然禮貌地作了一揖,拱手微笑道:“師弟,此番是我冒失了,我在此給你賠個不是。”
這突然的轉變讓陸厭有些摸不著頭腦,他心生警覺,目光警惕地看著對方。
張師行則又笑著說道:“實不相瞞,昨晚入睡之前,我曾發現一道鬼祟的黑影,那人竟有著收集女子貼身衣物的癖好,此等下流之舉,當為人所不齒,傳出去更是有損我青冥宗的聲譽。”
“我身為青冥宗的一員,自當奮力緝拿淫賊,為宗門保全聲名。”
“於是,我當即便一路尾隨,想要將其繩之以法,奈何那淫賊身法了得,待我追尋至此,已是不見了蹤影……”
“這不,將師弟誤以為是偷竊褻衣的淫賊了!”
“不過師弟堪堪煉氣三層的修為,自然不可能是那淫賊了!”
“師弟!誤會!誤會一場!哈哈!”
說到最後,張師行一臉牽強地乾笑了起來。
陸厭不知昨晚所發生之事,如今對於對方所言,自是無法辨彆真假。
他就這麼直勾勾地凝視著對方,企圖想要從對方的神色中捕捉到一絲端倪。
畢竟,此事頗為蹊蹺。
按照這張師行所說,那麼在這座藏金峰上,定然還藏著一位‘淫賊’。
可藏金峰上,分明有師父坐鎮,難道連師父都未曾察覺?
那淫賊若是有此等實力,恐怕定是某位元嬰大能了!
可若是元嬰大能,這張師行又豈敢隻身追拿?
陸厭心中暗暗冷笑一聲,當即問道:“師兄,那淫賊可是元嬰修為?”
元嬰修為?
張師行聽聞此話,明顯錯愕了一下。
要說金丹修為,那已是萬中無一。
至於元嬰大能,能看上那幾件破褻衣?
張師行麵色古怪地看了陸厭一眼,然後訕笑道:“師弟說笑了,那堂堂元嬰前輩豈會乾這等下三濫的醃臢事?”
“師弟先前說我是那偷竊的淫賊,顯然對於此事也是有所了解了。”
“我對你也不多做隱瞞,其實昨晚,我已與那淫賊交過手,可惜技輸一籌,還因此身負重創……倒是讓師弟見笑了。”
“不過據我觀測,那淫賊實力很是不俗,修為應是在築基後期!”
在張師行看來,陸厭昨晚的實力表現,應是已經達到了築基後期,甚至金丹初期!
他是完完全全將昨晚的陸厭當做了述說的原型!
暗中的王梁聽著這一係列的言語,不禁滿頭黑線。
明明自己才是那淫賊,這一下就將屎盆子扣到彆人頭上了!
好好好,厚顏無恥的本事還是你張師行最在行!
不過這樣也好,如今若是能這般全身而退,事後的懷疑和罪責也隻會落在藏金峰上,與他二人無關了!
陸厭原本就心存懷疑,如今更是覺得對方的說辭漏洞百出,他扯著嘴角,冷笑一聲,“是嗎?師兄莫不是將我當傻子忽悠了?”
張師行聞言,麵色微微一變。
他剛要開口辯駁,然而,卻是有一股無形的靈力波動似利箭般穿梭而至,直直射入陸厭的眉心。
陸厭隻覺一股疼痛襲來,兩眼一黑,當場便昏厥了過去。
張師行見狀,大吃一驚,猛然回頭,尖嘯道:“你把他給殺了?!”
竹海叢中,一道身影緩緩走出。
此人,正是看戲已久的王梁。
王梁淡淡一笑,說道:“你不是憎恨此人麼?剛好,師兄為你報了此仇!”
“口口聲聲說以大局為重,你……!!”
張師行氣得不行。
他此前所說的完全不過是憤恨之言,頂多頂多也就是想教訓一下對方而已,根本就沒有將其殺害的想法。
而如今如此一來,他二人該如何脫身?
要知道,袁幾術那老家夥可是出了名的護犢子!
王梁看著張師行著急的模樣,不由地笑了,“現在知道著急了?放心吧,我可不是那般不識大體的人,隻是將他打暈了過去而已。”
張師行聽到這話,惡狠狠地瞪了王梁一眼,不過倒也微微鬆下了一口氣。
“好了,咱們趁此機會速速離開!”
王梁督促道。
張師行認可地點了點頭,但內心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,莫名讓他感到焦躁不安。
驀然間,他猛地想到了什麼,驚叫道:“你是說,你將他打暈過去了?!”
王梁一臉疑惑道:“是啊,有何不妥嗎?”
張師行來不及回答,而是猛然回頭望去,卻見那原本躺在那兒的陸厭竟是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,這不禁讓他瞳孔收縮,心神巨震!
汗水,逐漸從臉頰止不住滑落!
靈氣中,仿佛多了一種壓迫之力!
拂動的清風,帶著陣陣肅殺的氣息!
一道不知從哪兒傳來的聲音,幽幽響起,“殺,殺,殺……殺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