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守信,你帶人在三叔家門口盯著,不要讓這個惡賊半夜跑了!”
說罷,他揮了揮手,這幾十號人又抬著這孩童屍首,離開了陳清的院落。
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之後,顧守拙看著顧盼,歎道:“妹妹,守義弟現在還在牢裡,我們都要去守義弟家裡,幫著他家處理後事,你去是不去?”
顧小姐臉上看不出表情,隻是開口說道:“七哥你們先去,我要給爹爹去一封信,讓爹爹儘快回來,主持局麵。”
“好。”
顧守拙扭頭,惡狠狠的看了陳清一眼,然後怒哼了一聲:“這麼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,蒼天有眼,絕饒不了你!”
陳清也在看著他,聞言聲音已經有些沙啞:“是,蒼天有眼。”
“絕饒不了惡賊。”
顧守拙拂袖而去。
很快,院子裡隻剩下陳清,還有顧小姐主仆二人。
院子裡,一陣寂靜無聲。
過了一會兒,小月忽然蹲在了地上,哇的一聲哭了起來。
顧盼回頭看了看小月,沉默了一會兒,然後看向陳清,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,過了一會兒,才長歎了一口氣:“陳公子,你知不知道我爹爹到底去了哪裡?他離家前一天,跟你喝了一場酒。”
“如果你知道爹爹在哪裡,我立刻讓人送信給他,讓他儘快回來。”
“如今德清亂成了這樣,他老人家不在,恐怕已經沒辦法收拾了。”
陳清搖了搖頭,開口道:“我不知道顧叔去了哪裡,不過即便知道,顧叔也可能在忙更要緊的事情,他知道了,也未必會回來。”
對於顧老爺來說,京城裡那位“大人物”的事情,顯然是僅次於他乖女的大事,至於死了一個顧家小兒這種事情,多半沒有辦法讓他回來。
顧小姐聞言,看著陳清。
陳清抬頭望著天空,繼續說道:“這個事情,多半就是顧守拙,還有顧小姐那兩位堂兄,在背後安排的。”
他看著顧盼,繼續說道:“顧小姐已經聽到了,顧守拙說,要給你那兩個堂兄送信,估計用不了幾天,他們就都會回到德清。”
“到時候,他們一定會因為此事發難。”
顧小姐問道:“他們沒有證據,又不去官府,如何發難?”
“這事不用經過官府。”
陳清搖頭道:“不管顧叔回不回來,隻要這個事情,在顧家內部坐實,我就在德清待不下去了,至少…”
“至少這門婚事,隻好告一段落。”
說到這裡,陳清抬頭看了看顧小姐的麵龐,不免有些惋惜,他頓了頓,繼續說道:“如果顧叔回來,要死保我,他們正好借著這個由頭,帶著一部分人,與安仁堂分家。”
“顧家子侄在安仁堂十幾年了。”
陳清默默說道:“且不說安仁堂存著的藥材,現有的鋪麵,以及顧家現有的錢財他們能不能帶走,即便帶不走,這些人一定掌握了大量進貨以及出貨的渠道。”
顧小姐聽的直皺眉頭,她先是看了看還在抹眼淚的小月,然後看著陳清,喃喃道:“若隻是為了分家,直接就可以分出去,乾什麼要害了守義哥孩子的性命,一個孩子…”
“一個孩子,就足以讓他們名正言順了。”
“動輒幾萬兩銀錢的買賣,隻死一個孩子,太值當。”
陳清繼續說道:“而且,分家隻是下策,上策是…將我給攆出去。”
顧小姐長歎了一口氣。
“陳公子,你說…這事應該怎麼辦?”
“小姐若是信我…”
他看著顧盼,緩緩說道。
“就替我去縣衙大牢,見顧守義一麵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