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和萬事興?”
陳清抬頭看了看這兩個顧家的“侄少爺”,臉上露出了一抹略帶嘲諷的笑容,他看著顧守業,指了指自己的麵龐,開口說道:“顧三哥,你瞧,我這裡還能看得見傷痕。”
“你們顧家,也就是欺負我到了德清地界。”
陳清悶哼道:“否則,單是這一頓打,你們顧家就休想脫得關係。”
“現在來說家和萬事興了。”
陳大公子冷笑道:“顧家人裡頭,除了我那顧叔,有把我當成過一家人嗎?”
顧守業歎了口氣:“這事是我們兄弟的不對,事情了了之後,我一定帶著幾個兄弟,重新給陳公子賠罪。”
說著,他回頭看了看身旁的親兄弟顧守誠,然後才對著陳清繼續說道:“弟弟們,都年紀太小了,他們接觸家裡的事情,也沒有多長時間,因此在這個事情上,他們才有些犯渾。”
“幾年前,三叔就跟我們兄弟說過,將來買賣如何分配,當時三叔還說,要把除了藥行以外的買賣,交給我們兄弟。”
顧守業正色道:“那個時候,我們兄弟就拒絕了。”
“顧家曾經,雖然沒有到窮到吃不上飯的地步,但是在顧家村裡,日子也並不好過,如今,整個顧家上下,是托三叔的福氣才過上了好日子。”
“那些年紀小的兄弟,沒有經曆過當年,因此才會胡思亂想,我們兩個人是最早跟著三叔的。”
顧守業正色道:“我們兄弟當初,跟著三叔到處辦貨的時候,才十來歲,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解三叔這幾年的辛苦。”
“這些年,該給的月錢,三叔一文錢也沒有少給,我們兄弟已經相當知足了,至於顧家的買賣。”
顧守業一臉嚴肅的說道:“還是誰的就是誰的,既然是三叔闖出來的生意,那將來自然就應該是盼兒妹妹的。”
陳清放下了手中的茶杯,臉上擠出來一個生硬的笑容:“顧三哥的意思是,我到德清之後這段時間的所有事情,都是一個誤會?”
顧守業沒有說話。
一旁的顧守誠則是開口說道:“陳公子,不管是不是誤會,不管是多大的事情,這事都應該是咱們顧家內部的家事,一切由三叔來定奪,鬨成現在這樣,鬨到了官府衙門,弄得滿城皆知。”
他歎氣道:“以後安仁堂的生意,可就不那麼好做了。”
說到這裡,顧守誠看著陳清,提醒道:“陳公子將來進了顧家,這些買賣,便是公子你自家的買賣了。”
陳清“哦”了一聲,又低頭喝茶。
“看來二位今天一早趕到這裡,就是為了來見我,而不是為了見顧小姐的。”
說著,陳清臉上擠出來一個笑容:“不知道二位,想要我怎麼做?”
顧守業默默說道:“這個事情要是鬨得太大,最後弄的滿城風雨不說,說不定會傳的到處都是。到時候安仁堂的買賣就真的是難做了。”
“我們兄弟的意思是,陳公子你跟盼兒妹妹,一起去縣衙,把這個案子給消了。”
“有什麼事情,等三叔回來之後,交給他老人家定奪處理,要真是我們顧家內部,有人害了守義的兒子。”
顧守業沉聲道:“那便將這畜生,直接打死在祠堂裡!到時候我們兄弟親自去打!”
陳清聞言,看了看兩人,笑著說道:“當天報案的可是有三個人,即便我們兩個人去撤了案,顧守義多半也不會同意。”
“他同意了。”
顧守業神色平靜:“今天城門剛開我們進城之後,就去尋了守義,已經說服他了。”
陳清聞言,心中還是微微一震。
殺子的大仇啊…這兩個人到底給顧守義灌了什麼迷魂藥,顧守義竟願意不了了之了?!
這一點,同樣也是陳清對這個時代的誤解之一。
這個時代…死兒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。
準確來說,死孩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,尤其是小孩年紀還小的時候,有時候莫名其妙就夭折了。
到五歲沒的,也是比比皆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