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清神色平靜:“正是顧家人,是顧叔的兩個侄兒。”
洪知縣停下腳步,回頭看了看陳清,笑著說道:“要真是把這兩個人也拿了,你可就把顧家給得罪狠了。”
“沒有證據,在下不敢讓縣尊直接拿人,不過在下覺得,那孩童之死,多半跟他們脫不開乾係,縣尊按照章程,召他們問話就是了。”
“若是問出來什麼,案子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,若問不出什麼,找證人問話,也是合情合理。”
“縣尊您說是不是?”
陳清看著洪知縣。
洪知縣捋了捋下頜的胡須,搖頭感慨:“若不是顧老兄出門之前,來尋我交代了幾句,陳公子的事情,我還真不想管了,今日這事…”
“本縣就再幫你一回。”
洪知縣回頭,認真的看了看陳清,微笑道:“陳公子將來,可要記著這一回。”
陳清聞言,也正色起來,對著洪知縣拱手道:“縣尊照拂,陳清銘記於心。”
“好。”
洪知縣背著手,走向衙門外,淡淡的說道:“那咱們走罷。”
陳清跟在他身後,看著他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
他知道,這是個官本位的社會。
但是在此之前,不管是在哪個世界,他都沒有接觸過什麼官員,此時此刻,他從洪知縣身上,才真正感受到一種來自於權力的自信。
哪怕他隻是一個知縣,在德清地界上,卻已經足夠稱得上是大權在握。
很快,洪知縣就走到了門口,顧守業兄弟二人這會兒依舊等在門口,見到這位穿著官袍的縣尊老爺,又看了看跟在縣尊老爺身後的陳清。
二人猶豫了一下,連忙上前作揖行禮。
“小民見過縣尊。”
洪知縣看了看這兩個人,又回頭看了看陳清,見陳清微微點頭,洪知縣回頭看向這二人,淡淡的說道:“顧守義之子,仵作已經驗明屍體了,他雖然是被毒蛇咬死,但手腳上都有勒痕,說明他是給人綁了去,緊接著被毒蛇咬死。”
“可以斷定是他殺。”
洪知縣緩緩說道:“人命關天,這麼小的孩童,竟然橫遭此大難,這個事情,顧家上下俱有嫌疑,你們二人也都是顧家人,既然來了,就不要走了。”
“來人。”
他喊了一聲,兩個衙差立刻上前,低頭道:“在!”
“把他們兩個人,帶去刑房,詳細問過口供,與顧家其他人所供認口供相比對。”
兩個衙差立刻應是,上前就要拿人,顧守業立刻慌了神,他看了看洪知縣,又看了看陳清,叫道:“縣尊明鑒,事發的時候,我兄弟都不在德清!跟我們兄弟全無關係!”
他大聲說道:“這事影響太壞,顧守義已經不打算再告了,我們兄弟來縣衙,是想向縣尊撤案的!”
洪知縣眯了眯眼睛,冷笑道:“鬨出了人命,是要上達刑部的,弄不好還會上達天聽,送到陛下桌案上!這樣的案子,是你們要撤就撤的嗎!”
“鬨出了人命,還確係他殺,你們作為家人,不思拿辦凶手,卻想著撤案!”
洪知縣聲色俱厲:“那你二人,就是確有嫌疑!”
“來人,把他們拿進縣大牢,先關上一天,明天詳細訊問!”
“是!”
兩個衙差立刻上前,將顧家兄弟按住,兩人不約而同看向陳清,顧守業咬著牙,大聲道:“陳公子,你這是要讓顧家幾十年的名聲毀於一旦嗎!”
“三叔知道了,定不容你!”
陳清站在洪知縣身後,兩隻手攏在袖子裡,冷冷的看了一眼被帶走的兄弟倆。
“隻怕你們說了不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