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我未婚的夫郎,你當日找人打他,與打我有什麼分彆?”
“若不是你,也不會有後來這許多波折,說不定,說不定…”
顧小姐一狠心,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顧守義,而是用袖子擦了擦有些委屈的淚水,大步走向自己的馬車。
“我不欺負人,也不能有人欺負我,這口飯顧家給不了你。”
顧守義抬頭看著顧盼:“為什麼?”
顧盼回頭看了看他:“因為陳公子會不高興。”
顧守義聞言,愣在原地,半天沒有說話。
一直到顧盼的馬車離開,他才癱坐在地上,抬頭看向陳清的住處,心中一陣酸楚。
“他才來多久啊…”
…………
湖州府,陳家。
陳煥坐在正堂主位上,兩隻手扶著扶手,李夫人和兩個兒子,都站在他麵前,多少有些拘謹。
陳煥沉默了許久,才看向李夫人,開口說道:“我已斷了與顧家之間的婚約。”
李夫人聞言,看向陳煥,問道:“老爺,那大郎呢?”
“躲起來了。”
陳煥麵無表情道:“沒有找到他去了哪裡,我這幾天就要回治地去,留不了太久了。”
李夫人看著陳煥,咬牙道:“老爺,大郎在德清,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,他在德清能躲去哪裡?一定是在顧家藏著!”
“知道了又能怎麼樣?”
陳老爺目光平靜:“難道與顧承隆也翻臉,反目成仇嗎?”
說到這裡,陳煥自己就搖了搖頭:“因為陳清,不太值當。”
李夫人欲言又止。
一旁的陳家二公子陳澄思考了一番,微微低頭道:“爹,大兄這樣流落外麵,不肯回家,若是做了些荒唐事,或是跟顧家的人還是糾纏到了一起…”
“恐怕耽擱了父親的前程。”
陳煥沒有接話,而是淡淡的說道:“你現在最要緊的是讀書考學,其他的事情,你不要多想,免得分心。”
陳澄應了一聲,然後他看著陳煥,猶豫了一下,還是說道:“爹,您離不開治地,孩兒後麵可以去德清,替您把大兄給帶回來。”
陳煥先是沉默,然後搖頭:“他現在跟從前大不一樣,沾染了市井習氣,三郎過去挨了打,你過去恐怕也要跟他打起來。”
見陳澄還要說話,陳老爺擺了擺手,開口說道:“讓他折騰去,過幾年折騰不動了,自然會回來。”
說到這裡,他抬頭看著陳二郎,叮囑道:“你儘快過了府試道試,等你中了舉人,取了進士。不用去折騰,他自然會回來,沾你的光。”
陳澄應了一聲,沒有說話了。
陳煥最後把目光看向李夫人,他低頭喝茶,緩緩說道:“陳清說,這三年他每一次喝藥,都頭腦昏沉。”
“有這回事嗎?”
“妾身冤枉啊!”
李夫人款款跪地,垂淚道:“三郎他的病,本就是這樣,如何能怪得了妾身了?”
“老爺,三年時間,妾身要是想害他,他早也沒了,哪裡會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?”
陳老爺坐在主位上,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兒,許久之後,他才睜開眼睛朝外走去:“我知道了。”
母子三人連忙相送。
走到陳家大門門口,陳老爺看了一眼馬車,又看了看身後的母子三人,尤其看向二郎陳澄。
“今年過完年,你們母子便都搬到我那裡去。”
他看著陳澄,鄭重道:“我親自看著你讀書。”
陳二郎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,畢恭畢敬低頭。
“是,父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