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明非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,老騎士已經猛地深吸一口氣,眼神裡的驚駭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。
他終究是來自前王朝的古老之人,即便是這具超越他認知的龍骨,也難以撼動他的心靈底線。
“這......是你的同族?”
“同族?”
路明非撓撓頭:
“應該......不算吧?根據曆史,我身上流淌的血液確實是來自他們的。他們應該算是.....源頭?我算是他們這種存在的後裔?”
老人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龍王骸骨,感受著,思索著。
隨即,他搖了搖頭:
“不......不像.....儘管同宗同源,但沒有明顯的高低上下之分......”
路明非聽得稀裡糊塗。
同宗同源他倒是懂了,高低上下是什麼意思?
他想了想,坦然問道:
“我其實就想知道......這個.....我的同族......和古龍很相似麼?因為我的種族,是人與龍的混血,另一半的血緣就來自於他們。”
老頭愣了愣,這下輪到他糊塗了。
他看了看諾頓的骸骨,又看了看路明非。
“他的種族和古龍確實是近似的。”
老頭頓了頓,似乎在斟酌用詞:
“但他的存在形式和力量層次......可能更接近持有大盧恩的半神,他已經不是普通的血肉生物了,更像是一種概念......”
“至於你......”
老人欲言又止。
片刻後,他才緩緩說道:
“我也看不懂你是什麼東西。”
?
路明非愣了愣。
這老頭怎麼還罵人呢?
“小子,”老騎士轉向路明非,聲音低沉,“我先問你,你可知道交界地生命的根本是什麼?”
路明非被問得一愣,皺著眉想了想,不太確定地開口:
“您是說……靈魂、肉體、意誌,三者合一……這樣?”
“嗯,大差不差,總結得還行。”
老騎士點了點頭,算是認可:
“交界地的內在律法三位一體,合而為一。無論是你,你的同族,還是古龍,你們的律法都是相似類似,如同法環和大盧恩的關係一般。
從這點來說,你與他們是相似的存在。
但你的靈魂、意誌明顯有著人的本質,和他們又不儘相同。”
路明非點點頭,這下算是勉強聽懂了。
老人撫過那如紅銅鑄成的骨骼,略帶感慨地說道:
“居然是一具接近半神的軀體......力量和精神都被完整的留存在骨骼中.......這樣的波動.....真是頑強的生命啊。”
路明非神情疑惑地掃過諾頓骸骨。
因為無法結繭,所以他應該是無法複活,徹底死亡了才對。
老人斜睨了路明非一眼,看穿了他心中所想,不屑地冷哼一聲:
“他當然是死了,但他的精神可沒有死亡。小子,我問你,你殺死葛瑞克之後,他死了麼?”
“他像條蛆一樣在地上蠕動.....但也沒有意識了,應該是死了吧?”
路明非有些不確定地說道。
“不對。”
老人緩緩搖頭:
“法環破碎後,這片大地就再也沒有正常的死亡了。你所謂的殺人,隻是破壞了他們的肉體,意誌崩毀殘缺,可以說是死了,但靈性依舊困於肉體。
而半神,這樣強大的生物,他們即便失去肉體,靈魂和意誌也可存續。葛瑞克變成那樣,是因為你掠奪了他的力量和大盧恩,導致他徹底衰微。”
“但這家夥......”
老人敲了敲骨骼:
“在這個沒有死的世界裡,他的精神和力量,可還是完好的呐。你要小心保管好,若被有心之人利用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