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速快得很,一條接一條。
“A”:還真是看不出來,反差很大啊。”
“A”:什麼時候把嫂子帶回來給我們瞧瞧?
“A”:咦,不對啊航哥,你被上一個老大追殺,我怎麼聽說,是因為你把人家老婆女兒都睡了?你為什麼還是個雛?
無論手機怎麼震動,江航的腦袋一直處於宕機狀態,毫無反應。
直到他聽見“哢”地一聲,夏鬆蘿鬆開安全扣,解開了安全帶。
似乎是想要湊過來看。
江航如夢初醒,猛然熄掉手機屏幕,轉頭朝她低喝:“不是我買的!不管你信不信,真不是我買的!”
夏鬆蘿被他嚇退回去:“我又沒有懷疑你,你這麼激動乾什麼?”
回應夏鬆蘿的,是“嘭!”一聲響。
他把手機重重扔進車門儲物槽裡。
雙手緊攥方向盤,似乎忘記了自己開的是四個輪子的汽車,不是靈活的兩輪機車。
方向盤驟然擰到底,同時,一腳油門跺到底。
引擎轟響,這輛酷路澤毫無緩衝的強行切入車流,轉向燈也不打,雙道左右穿插,在車縫中驚險疾馳。
比之前齊渡朝烽火台衝,開得瘋多了。
夏鬆蘿被迫抓住了車頂拉手,忍不住就想罵他神經病,質問他是不是一天不發神經就難受啊?!
但這是回他家裡的反方向,既然猜測“小醜女”在附近,不知道江航的目的,她閉著嘴,保持沉默。
……
蘇映棠剛回家,聽到彙報,說被江航開走那輛的車,正往老宅來。
掮客家族就是靠信息吃飯的,她家的老宅,周圍重重布控,車輛一靠近,車主信息就浮出來了。
蘇映棠回複兩個字:開門。
她沒回樓裡,鵝毛大雪中,站在院子裡路燈下,靜靜等待。
這是江航第一次主動來她家裡,來之前不打一聲招呼,肯定不是小事。
剛才還在微信裡聊,這才一會兒的功夫,出了什麼事兒?
片刻,車輛疾馳而來,從蘇映棠的眼前掠過。
卷起一陣雪屑,濺了她一身。
隨後一聲刹車尖嘯,停在距離她前方幾步遠的位置。
江航抓起被夏鬆蘿扔在扶手箱裡那盒東西,揣兜裡,下車。
全程沒有看過夏鬆蘿一眼。
他甩上門,詢問蘇映棠:“金棧在哪裡?”
蘇映棠微微怔,她從來沒有在江航的臉上,看到過這種複雜的神色。
恐慌、無措、混亂、急迫。
蘇映棠沒有多話,抬手指向一棟樓:“三樓客房。”
江航扭頭就走,踩著才剛清掃過,又迅速堆起來的積雪,步伐極快:“你先幫我看著她。”
以江航剛才的車速,蘇映棠沒看清副駕駛有沒有坐人,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。
夏鬆蘿差點吐了,推門下車,腳還有點發軟。
聽到江航去找金棧,不知道是不是去問隔空置換物品的能力,她追上去。
蘇映棠喊住她:“夏小姐,他是想和金律師單獨聊聊。”
夏鬆蘿這才看到蘇映棠在後麵:“你怎麼知道?”
蘇映棠笑了下:“沒聽見麼,他交代我看著你。”
這句話一語雙關。
看著她,不讓她跟著去找金棧。
看著她,保護好她。
夏鬆蘿隻能停下腳步,站在原地,沒往蘇映棠那邊靠。
“外麵冷,咱們進屋去?”
“我坐車裡等吧。”
蘇映棠不等她去拉車門,先說:“夏小姐看到我家像酒店一樣,卻騙你沒有客房,認為我討厭你,不想你來我家裡住。”
夏鬆蘿是這樣想的,她轉身,麵對蘇映棠,隔著兩米左右的距離:“是因為齊先生?”
這聲“齊先生”,令蘇映棠微微蹙了蹙眉。
她忽然想起了那個來挑戰齊渡的女人。
那個氣質優雅,談吐得體,應是經常出入上流場合的職場女性。
說起齊渡惹得桃花債,眼前的夏鬆蘿,是不是也勉強算一個?
而且還是最近才惹上的。
難道……是夏正晨的人?
根據背調,夏正晨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上市公司CTO。
但有個問題,真要打,該去打江航。
為什麼打齊渡?
蘇映棠先收起心思,笑著說:“齊渡從十五六歲開始,身邊的漂亮女孩兒就一大堆,他一貫玩得花,我起初是會生悶氣。但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呢,畢竟,決定放棄的是我。”
她喜歡齊渡這事兒,從來都是默默放在心裡,沒有告訴過任何人。
江航應該是自己看出來的。
蘇映棠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。
江航這個人,看著涼薄冷漠,除了刺客,對什麼都不關心。
但他對情感,其實像裝了雷達一樣敏銳。
往往越是這種敏銳的人,越是容易遭受精神創傷。
越自私無情的人,反而所向披靡。
可惜了,身為普通人裡的佼佼者,這是江航最為致命的弱點。
但,人無完人。
蘇映棠又說:“你連我喜歡齊渡都知道,應該也知道了,他是一個舟客,將來是要上浮槎去守天河的。”
夏鬆蘿點頭:“嗯。”
“他愛玩,也是因為知道,這個花花世界,他玩不了多久,就得去上戰場了。我又怎麼忍心苛責他?”
蘇映棠微微仰頭,望著漫天飄雪,雪片落在她的睫毛上,“何況,他有分寸,玩歸玩,挑對象的,從來不去禍害好女孩兒。”
她想說,你就是個例子。
但她又不是要撮合夏鬆蘿和齊渡,這話不說也罷。
夏鬆蘿看著她因為冷,抱緊手臂,仰頭望夜空的模樣,像一幅畫。
三次見她,都是淩厲的女強人。
此時的她,似乎流露出了一些孤單和脆弱。
夏鬆蘿原先對她的一些不滿,頓時就消失了。不自覺的朝前走,靠近她:“那我就搞不懂了,你把金律師接過來,怎麼不願意讓我來呢?”
蘇映棠收回視線,看向她:“我希望,你能去江航家裡。”
夏鬆蘿皺起眉:“你不也懷疑我是刺客,還讓齊渡來試探我,不怕我殺他?”
“你是不是刺客,我認為,已經不重要了。”蘇映棠搖了搖頭,“我隻看到,他有變好的跡象,我想試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