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洛一番話說完,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姑娘們淚流滿臉,隻覺得體內好像憑空多了一股力量。
這股力量使她們感到踏實,安定,不再惶恐和茫然。
戰俘們隻覺得陳洛說話很有道理,並且覺得他這個人似乎很不錯。
簡單可以歸納為……是個好人。
薑元吉則是對陳洛的話感到震撼。
他自幼習武,讀的是聖賢書,信的是忠孝節義。
腦子裡根深蒂固的,仍舊是“餓死事小,失節事大”那套觀念。
他之前痛不欲生,一方麵是因為白玉真所受的苦難,另一方麵何嘗不是潛意識裡也認為白玉真“不潔”了。
陳洛剛才這番話,如同洪鐘大呂,一下把薑元吉給驚醒。
是啊!
玉真明明是受害者,她何其無辜?
為什麼她承受完所有的痛苦後,還要承受指責?
一個人乾不乾淨,真的是該用那種事來衡量嗎?
陳洛掃了眾人一眼,隨即指著薑元吉對白玉真道:“給他重新打碗飯,讓他吃飽。”
“你可以在這裡陪他說說話,但不許私自放人,也不許傳遞任何消息。”
說完,陳洛轉身準備離開。
“大……大人!”
薑元吉開口叫住陳洛。
陳洛轉身:“有事?”
薑元吉強忍著腰傷,對著陳洛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大人,多謝您開導玉真,也……也點醒了我這個迂腐之人。”
“敗在您手上,我薑元吉心服口服。
我不僅服您的武功和用兵,更服您的胸襟和見識。
您說得對,玉真沒有錯,錯的是那些畜生,是這吃人的世道。”
“大人,我願意歸順您,並且將我所知道的情報,全部告知於您。
我隻求您能給我一個機會,一個將來能手刃袁子麟。
為玉真,為我自己報仇的機會。”
說完,薑元吉咬著牙跪倒在地,對著陳洛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響頭。
陳洛上前扶起薑元吉。
“首先我個人感謝你的認可。”
“不過我們明軍對於戰俘接納有明確方案。
依照規定,戰俘需要先接受思想教育和勞動改造。
然後根據你們的表現進行綜合評估,最終才能確定是否接納你們加入明軍。”
“當然了,你剛剛提到的情報可以現在就告訴我,這會記錄成你的立功表現,對你個綜合評估會有很大的積極影響。”
薑元吉聽完陳洛的話,並沒有感到失望和憤怒。
他反而覺得陳洛這支軍隊有規矩,有原則,符合他一貫倡導的治軍理念。
隻不過北齊府兵是出了名的驕縱桀驁,不守規矩。
所以即便薑元吉再努力,也無法在府兵之中推行他的治軍理念。
“是!”
“我一切都聽從您的安排。”
陳洛點點頭:“走吧,我們換個地方聊。”
“是!”
薑元吉用手扶著腰,一瘸一拐地跟著陳洛。
陳洛見薑元吉這副模樣,索性取出一顆培元丹遞給他。
“你的腰是血脈受損了,你把這顆藥服下,應該很快就能痊愈。”
“謝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