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孩眼皮都沒抬一下,仿佛事不關己。
江靜知還是聽見他嘟噥了一句:“誰要照顧!”
“……所以呢,就想麻煩老師你多費心。”徐茹萍加重了語氣,目光殷切地看著江靜知,“除了功課,也請您平時幫忙看著點他吃飯、洗澡、按時休息。這孩子,做事情有時候太投入了,就連飯都不好好吃。校服每天得換洗,洗衣機在廚房後麵陽台。生活上缺什麼,你跟小時工說。當然,等我們從老家回來,這些瑣事就不用麻煩你了。你看行嗎?”
“沒問題。”江靜知沒有猶豫。家長逮著一隻羊好說話就使勁薅羊毛?不,再接觸接觸,看看這家人到底怎麼樣。
“工資方麵,老師滿意吧?”徐茹萍露出微笑。
“滿意。”江靜知點頭,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那個仿佛置身事外的男孩,他看起來對母親的安排無動於衷,像一尊冷漠的石像。
大概與他無關吧,也不知道她的那個高中學生餘夏為什麼還不露麵。話說,這年頭有四個孩子的家庭不多見。江靜知腹誹著。
“那咱們這就開始?”徐茹萍試探地問,看向男孩。
男孩放下平板,站起身,動作帶著一股與身形不符的利落。
“去三樓書房。”他丟下這句話,徑直走向樓梯。
原來她的學生一直在書房,是在學習嗎?抓得夠緊的。
難怪這個男孩不高興了,十來歲的孩子,誰喜歡被呼來喝去的接待客人?
江靜知向徐茹萍微微頷首,快步跟上。
旋轉樓梯鋪著厚實的地毯,踩上去悄無聲息。她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:“天天……呃,你是餘夏的弟弟嗎?讀幾年級了?”她問道。
前麵矮小的身影頓住腳步,在樓梯轉角處回過頭。夕陽的餘暉從高處的窄窗斜射進來,照亮他半邊臉,額前的劉海在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道陰影。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看著她,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查的、近乎嘲諷的弧度。
“江老師還沒有搞清楚自己要教誰,是嗎?”他聲音不高,每個字卻清晰得像冰珠砸落玉盤,語氣一點兒少年人的稚氣都沒有:“我叫餘夏。天天是小名。二中的。今年高二。”
空氣仿佛凝固了。
高二了?
二中的?那可是大名鼎鼎的,因為有個14歲高考的少年班。
那他現在是13歲上高二?明年高考?
江靜知愕然地盯著眼前這張稚氣未脫、甚至還帶著嬰兒肥的臉。
Q大建立起的自信,在這一刻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炸彈,隻剩煙塵。
她引以為傲的智商,彆人眼中遙不可及的分數,在這個小孩麵前,突然顯得如此……平庸?
13歲?她才初一。即使是14歲的她也不可能參加高考。
如今真是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——所以才有驚為天人這樣的說法吧。
難怪他要叫餘夏,小名天天。不是季節符號,而是——
嚇天。
挑釁天空的狂妄。
要不叫餘夏人也成。
嚇人。某種非人的存在。
餘夏看著她臉上瞬息萬變的震驚,那絲嘲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許,隨即不再理會,轉身繼續上樓。
江靜知站在原地,樓梯間的冷氣絲絲縷縷鑽進她的衣領。她深吸一口氣,壓下翻騰的心緒,抬步走向那扇門。
門縫裡泄出暖黃的光,像一個等待探索的、充滿未知與壓迫的謎題核心。
小劇場:
男主:暉媽,我覺得嚇天(夏天)這個名字比餘夏好聽。現在改還來得及嗎?
暉媽:等這本書出版的時候,書名就叫《餘生燃愛》,廣東話,餘生就是餘先生啊,就是你呀!男主!
男主:哈哈哈!好好好!我不改了!
暉媽:謝謝支持暉媽的宏圖大誌,下章給你加雞腿!
男主:我要喝可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