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集:武二虛應暗遣哥_穿越後我替潘金蓮渡餘生_线上阅读小说网 

第5集:武二虛應暗遣哥(1 / 2)

翌日清晨,天光剛蒙蒙亮,像一塊被水浸軟的青灰色棉絮,輕輕蓋在清河縣城的上空。薄霧尚未散儘,纏在巷口的老槐樹枝椏間,像一縷縷透明的紗,風一吹,便慢悠悠地飄,落在青磚地上,留下點點濕痕。空氣裡帶著清晨特有的涼意,還混著灶房飄來的柴火味、遠處早點鋪子炸油餅的香氣,以及巷尾茅廁淡淡的腥氣,是屬於市井最鮮活的煙火氣,卻沒能驅散武鬆心頭的鬱結。

武鬆幾乎一夜未眠。他躺在廂房那張硬板床上,床板是用幾塊舊木板拚的,中間還裂著道縫,墊在下麵的稻草早就被壓得板結,硌得他後背生疼。可他半點也沒覺得累,雙目圓睜,盯著天花板上縱橫交錯的蛛網——那蛛網沾著清晨的潮氣,亮晶晶的,像一張結在他心頭的網。胸膛中那股鬱怒之火,從昨夜聽到潘金蓮那番話起,就沒熄滅過,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發燙,連喉嚨裡都帶著股焦苦味。

“借種生子……武家香火……”

那女人的聲音,像淬了毒的針,反複在他腦子裡回響。每一個字,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扇在他一輩子恪守的禮法道義之上。他武鬆這輩子,走南闖北,見過強盜行凶,見過惡霸欺人,卻從未聽過如此不知廉恥、悖逆人倫的話!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,這番話裡,還藏著對他兄長極致的羞辱——大哥老實本分了一輩子,把他從繈褓拉扯大,省吃儉用,從沒跟人紅過臉,如今卻要被自己的妻子如此算計,連男人的尊嚴都要被踩在腳下!

他閉上眼睛,腦海裡又浮現出昨夜的畫麵:那潘氏倚在床頭,臉上帶著刻意裝出來的愁苦,眼裡卻閃爍著大膽的、算計的、甚至帶著一絲挑釁的光芒。她太會演了,把“為武家著想”的戲碼演得活靈活現,連大哥那樣老實的人,都被她蒙在鼓裡,甚至還露出了一絲可悲的期盼——大哥是有多想要個孩子,多怕武家斷了香火,才會對這樣荒唐的提議,連一句嚴詞拒絕都沒有?

武鬆的心像是被冰冷的針紮了一下,又疼又澀。他想起小時候,爹娘走得早,大哥才十歲,就背著他去給地主家放牛,為了讓他能吃上一口熱的,自己常常啃冷窩頭;冬天他凍得睡不著,大哥就把他摟在懷裡,用自己的體溫給他暖身子,還哼著不成調的童謠哄他;後來他長大了,性子野,跟人打架,大哥總是第一個衝過來護著他,哪怕自己被打得鼻青臉腫,也從不讓他受一點委屈。

“大哥……”他在心裡默念著,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身下的稻草,稻草的碎末硌進指縫,他卻渾然不覺。他幾乎要按捺不住,昨夜就想衝上去,厲聲嗬斥那潘氏,甚至把她趕出家門——以他現在都頭的身份,要趕走一個不守婦道的婦人,並非難事。可他終究忍住了。

不是因為懼怕,而是因為他看到了大哥臉上那複雜的神情——惶恐、茫然,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期盼。若是他真的撕破臉,把事情鬨大,大哥該如何自處?街坊四鄰的唾沫星子,能把這簡陋的屋簷淹了;那些閒言碎語,能讓大哥一輩子抬不起頭。那潘氏既敢開口,恐怕早就存了破罐破摔的心思,她不在乎名聲,可大哥在乎,武家的臉麵也在乎。

武鬆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當年在柴進莊上,他因為性子急,差點跟莊客打起來,柴進曾勸他:“武都頭一身好武藝,但若不能控製脾氣,終會惹禍上身。”後來在景陽岡打虎,他也是先穩住心神,才敢跟老虎周旋。行伍生涯和衙門差事磨礪出的決斷力,此刻終於壓下了澎湃的怒火。

那潘氏心術不正,留在家中必是禍患。但驅趕她,需有十足的理由——要麼讓她自行暴露本性,讓大哥徹底看清她的真麵目,再也沒有回護之心;要麼尋個合理的由頭,比如“不守婦道”,讓街坊鄰裡都覺得她該走,這樣大哥才不會被人指指點點。

眼下最要緊的,是先穩住局麵。硬碰硬絕非上策,隻會把事情推向更糟的境地。他得先虛與委蛇,讓那潘氏放鬆警惕,同時,必須儘快讓大哥回家!有大哥在場,那婦人總不至於太過放肆。而且,有些話,他得私下跟大哥說清楚,提醒他彆被那婦人的花言巧語蒙騙。

計議已定,武鬆終於從床上坐了起來。他動作依舊沉穩有力,隻是起身時,床板發出了“吱呀”一聲響,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。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,走到窗邊,推開一條縫——外麵的薄霧更濃了,巷子裡還沒人走動,隻有遠處傳來幾聲雞叫,清亮地劃破了清晨的寧靜。

他走到角落裡,拿起搭在木架上的赭色公服。公服是縣衙發的,布料不算好,但漿洗得很乾淨,領口和袖口都被他用針線縫補過,針腳算不上細密,卻很整齊。他穿上公服,又拿起放在桌角的佩刀——這刀是他當年打虎後,陽穀縣縣令賞賜的,刀鞘是黑色的,上麵刻著簡單的花紋,刀柄用麻繩纏了,握在手裡很趁手。他把刀係在腰間,又整理了一下衣襟,確保自己看起來依舊是那個威嚴、沉穩的武都頭。

推開廂房的房門,清晨的冷空氣瞬間湧入肺腑,帶著薄霧的濕氣,稍稍驅散了心中的鬱結。他深吸一口氣,空氣中還帶著灶房飄來的柴火味——大哥已經起來了。

果然,灶房裡傳來了“砰砰”的揉麵聲。武鬆走過去,隻見武大郎正佝僂著身子,在灶台前忙碌。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褂,袖口卷得很高,露出的小臂上沾了些麵粉,正用力地揉著麵團。灶膛裡的柴火正旺,火苗舔著鍋底,映得他黝黑的臉上泛著紅光。旁邊的案板上,已經擺好了幾個揉好的麵團,用濕布蓋著,旁邊還有一碗調好的芝麻餡——是大哥知道他愛吃甜的,特意做的甜炊餅。

聽到腳步聲,武大郎回過頭,看到是武鬆,臉上立刻擠出一絲局促不安的笑,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,搓了搓手上的麵粉,訥訥地說:“二……二弟,起來了?早……早食馬上就好,我這就把炊餅放進鍋裡,很快就熟。”

武鬆的目光掃過兄長微紅的眼眶——顯然昨夜也沒睡好,眼下還有淡淡的青黑,以及他小心翼翼的神情,心裡又是一澀。他點點頭,語氣刻意放緩,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冰冷:“有勞大哥。不用急,我今日去縣衙點卯,還來得及。”

他的目光狀似無意地瞥向主屋——主屋的房門緊閉著,門簾也拉得嚴嚴實實,那潘氏似乎還未起身。他心裡冷笑,這婦人倒是睡得安穩,昨夜說了那樣的話,竟還有心思賴床。

兄弟二人沉默地站在灶房裡,隻有柴火燃燒的“劈啪”聲和武大郎揉麵的“砰砰”聲。武大郎顯然還在為昨夜的事愧疚,幾次想開口跟武鬆說話,嘴唇動了動,卻又把話咽了回去,隻是偶爾偷偷覷著弟弟的臉色,見武鬆麵無表情,心裡更慌了。

很快,鍋裡的炊餅熟了。武大郎用鏟子把炊餅鏟出來,放在一個粗瓷盤裡,又盛了兩碗稀粥——稀粥熬得很稠,裡麵還放了幾粒紅豆,是他特意給武鬆加的。“二弟,快吃吧,炊餅還熱著,配著稀粥正好。”他把盤子和碗推到武鬆麵前,自己則拿起一個沒放餡的鹹炊餅,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。

武鬆拿起一個甜炊餅,咬了一口——外皮酥脆,裡麵的芝麻餡又甜又香,還是小時候的味道。可他卻沒什麼胃口,隻慢慢嚼著,心裡盤算著一會兒怎麼跟大哥說,才能讓他早點回家,又不引起那潘氏的懷疑。

武大郎吃得心不在焉,手裡的炊餅啃了半天,也沒啃下多少。他偷偷看了一眼武鬆,見弟弟吃得差不多了,終於鼓起勇氣,小聲說:“二弟,昨夜……昨夜的事,是你嫂子不對,我……我已經說過她了,你彆往心裡去。”

武鬆抬眼看了他一眼,見大哥臉上滿是愧疚,心裡歎了口氣:“大哥,此事不怪你。隻是……嫂子的心思,你得多留意些。有些事,不是靠‘為武家著想’就能糊塗過去的。”他沒把話說得太透,怕大哥接受不了,隻能點到為止。

武大郎連忙點頭:“我知道,我知道,我會留意的。你放心,我不會讓她再胡說八道了。”他嘴上這麼說,心裡卻沒底——他哪裡管得住潘金蓮?隻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
剛放下碗筷,主屋的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。

潘金蓮走了出來。她今日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——身上穿的還是那件粗布衣裙,卻是她最好的一件,布料是去年武大郎賣了一個月炊餅才給她買的,藍色的,被她洗得發白,卻漿洗得格外乾淨,領口和袖口還縫了一圈淺色的邊,襯得她的腰身愈發纖細。一頭青絲鬆鬆挽起,用一根簡陋的木簪固定著——那木簪是她前幾日在巷口雜貨鋪買的,花了三文錢,簪子上刻著一朵小小的桃花,雖然粗糙,卻也透著幾分精致,反而襯得她的頸項修長白皙。

她臉上薄施脂粉——是用胭脂膏子和麵粉混在一起調的,顏色淡淡的,正好遮掩了病後的蒼白;唇上點了些許胭脂,是她用花瓣搗出來的,顏色嬌豔欲滴,讓她原本就姣好的麵容更添了幾分嫵媚。她走出來時,腳步很輕,像一片羽毛,眼波流轉,先是落在武鬆身上,帶著一種欲說還休的試探——眼神裡有緊張,有期待,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,隨即又飛快垂下眼簾,做出柔順的模樣,對著武大郎輕聲道:“大郎,今日出攤可要早些回來,莫要太勞累了。外麵風大,記得多穿件衣服。”

她的聲音又軟又糯,像浸了蜜的糖水,與昨夜那大膽提議時的熱切、甚至帶著一絲逼迫的語氣判若兩人。若不是武鬆親耳聽到昨夜的話,恐怕真會以為她是個溫柔體貼、關心丈夫的好妻子。

武大郎顯然被她這番話哄得很開心,受寵若驚地連連點頭:“哎,哎,知道了娘子。我會早點回來的,你在家好好歇著,彆累著。”他說著,還拿起旁邊的一件舊棉襖,想遞給潘金蓮,“你身子還沒好,把這個穿上,彆著涼了。”

潘金蓮接過棉襖,搭在胳膊上,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:“多謝大郎,我知道了。你快收拾收拾,該出攤了。”她說著,目光又偷偷瞟了一眼武鬆,見武鬆正看著她,心裡一緊,連忙低下頭,假裝整理棉襖。

武鬆心中冷笑,這婦人,果然是個善變的主,前一夜還敢說出那樣悖逆人倫的話,今日就能裝得如此溫柔賢淑。他麵上卻不露分毫,甚至在她看過來時,極快極輕微地、近乎難以察覺地點了一下頭——動作快得像風吹過,若不仔細看,根本發現不了。他的目光也並非之前的淩厲冰冷,反而刻意流露出一絲複雜的、仿佛經過一夜思索後的猶豫和……鬆動?

他知道,這婦人一直盯著他,隻要有一點細微的變化,她都能捕捉到。他就是要讓她誤以為自己動搖了,讓她放鬆警惕,為自己爭取時間。

果然,這個細微到極致的表情,被一直緊緊盯著他的潘金蓮精準地捕捉到了!

她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,隨即一陣狂喜湧上心頭——有門!他動搖了!他果然動搖了!昨夜的震怒,不過是乍聞之下、麵子上下不來台罷了!經過一夜的思量,他肯定想通了其中的“好處”——既不用違背“為武家延續香火”的道義,又能得到她這樣的美人,這樣的好事,哪個男人能拒絕?

自信瞬間回流,甚至比之前更加膨脹。她幾乎要按捺不住嘴角的笑意,忙借故轉身去收拾碗筷,腰肢輕擺,刻意流露出幾分動人的風致——她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帶著刻意的搖曳,希望能吸引武鬆的目光。她的手指捏著碗沿,指尖因為興奮而微微發抖,腦海裡已經開始幻想自己嫁給武鬆後的生活——住寬敞的宅院,穿綾羅綢緞,再也不用跟著武大郎吃粗茶淡飯,再也不用被街坊鄰裡看不起。

武鬆將她的反應儘收眼底,心中的厭惡更甚,麵上卻依舊平靜。他知道,自己的目的達到了,這婦人已經落入了他的圈套。他起身對武大郎道:“大哥,我今日要去縣衙點卯,晚些回來。你出攤時,注意安全,若是遇到什麼事,就去縣衙找我。”

“哎,好,好。公務要緊,公務要緊。”武大郎忙點頭,他還在為昨夜的事愧疚,見武鬆沒有再生氣,心裡鬆了口氣。

武鬆拿起佩刀,大步走出家門。剛走出巷口,遠離了那令人窒息的院落,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,胸口的鬱結終於消散了一些。他抬頭看了看天,薄霧已經開始散了,太陽的微光透過雲層,灑在青磚地上,留下點點光斑。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,再也沒有了方才的“猶豫”和“鬆動”,隻剩下沉穩和決絕。

他站在街口,目光如電,迅速掃過清晨漸漸熱鬨起來的街市。街麵上已經有了不少攤販——賣早點的鋪子前圍滿了人,掌櫃的吆喝著“熱乎的油餅、稀粥”;賣蔬菜的老農蹲在地上,麵前擺著新鮮的青菜、蘿卜,上麵還沾著露水;還有賣針線、布料的攤販,攤位前也圍了幾個婦人,正在挑挑揀揀。

他在找一個人——一個機靈、腿腳快、且與大哥相熟、值得信任的半大孩子。他需要一個人去給大哥傳話,讓大哥今日早點回家,同時,也能幫他留意家裡的動靜,若是那潘氏有什麼異常,也好及時告訴他。

很快,他的目光鎖定了一個正挎著籃子、沿街叫賣的瘦小身影——鄆哥。

鄆哥今年十五六歲,個子不高,瘦得像根竹竿,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看不出顏色的粗布褂子,袖口和褲腳都短了一截,露出細瘦的手腕和腳踝。他的頭發亂糟糟的,用一根麻繩紮在腦後,臉上帶著幾分市井孩子特有的機靈,正挎著一個竹籃,裡麵裝著些雪梨和鮮果,一邊走一邊吆喝:“賣梨嘞!新鮮的雪梨!剛從城外摘的,甜得很!還有鮮果,便宜賣嘞!”

武鬆對鄆哥有點印象。上次他去紫石街巡邏,看到鄆哥被幾個地痞欺負,搶了他的梨,還是武鬆上前把地痞趕走,幫他把梨拿了回來。從那以後,鄆哥見了他就格外恭敬,還時常給他送幾個新鮮的梨。這孩子家境貧寒,爹娘死得早,就靠賣些時鮮果品補貼家用,也曾買過武大郎的炊餅,跟武大郎算是相熟——武大郎見他可憐,時常會多給一個炊餅,不收他的錢。

武鬆不再猶豫,快步上前。

鄆哥正吆喝著,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朝他走來,抬頭一看,竟是武都頭!他頓時有些緊張,連忙停下腳步,把籃子往身後藏了藏,訥訥道:“武……武都頭……您……您要買梨嗎?我這梨可甜了,一文錢一個,便宜賣您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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