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集:婉瑩憐救英雄歸_穿越後我替潘金蓮渡餘生_线上阅读小说网 

第13集:婉瑩憐救英雄歸(1 / 2)

“什麼?!”

趙婉瑩的驚呼聲剛落,轎內那縷她親手挑揀的玉蘭熏香便驟然失了溫潤——往日裡這香氣能讓她在午後讀詩時靜下心來,此刻卻像摻了砂礫,順著呼吸鑽進喉嚨,硌得她心口發緊。指尖的繡帕無聲滑落,軟緞材質的帕子在空中飄了半寸,才輕飄飄落在轎板的錦墊上,帕角繡著的並蒂蓮沾了點轎內的浮塵,那是她花了三個整日夜繡的,針腳細得要湊著燈才能看清——母親生前總說“並蒂蓮象征順遂”,她本想著下月父親生辰時,把這帕子襯在父親的硯台底下,討個吉利,可此刻,她連撿起來的心思都沒有。

武都頭?那個昨日在府門前勒馬駐足的男子?

她眼前猛地閃過昨日的畫麵:青石板路上還沾著晨露,他穿著一身藏青短打,腰束玄鐵帶,手裡握著柄樸刀,刀鞘上的銅環隨著他翻身下馬的動作輕輕晃著。父親上前與他說話時,他微微躬身,卻不卑不亢,那雙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光,看人的時候坦蕩得很,沒有半分諂媚。當時她隔著馬車的紗簾偷偷看,還被小紅打趣“小姐的目光黏在武都頭身上啦”,她當時還紅著臉擰了小紅的胳膊,可心裡卻記下了那道挺拔的身影——像後院裡那棵長了三十年的老鬆,風刮不倒,雨打不彎。

可現在,嬤嬤卻說他“當街發狂”“撞石獅”“昏死不行”?

這幾個詞像冰雹似的砸下來,砸得她腦子嗡嗡作響。她下意識地攥緊轎內的楠木扶手,指節用力到泛白,連扶手雕花的紋路硌得手心發疼都沒察覺:“快!快掀開轎簾!我要看看!”

“小姐,使不得啊!”劉嬤嬤連忙上前阻攔,枯瘦的手抓住她的衣袖,“夜裡風大,您身子弱,再說那場麵……怕是汙了您的眼。”

“讓開!”趙婉瑩的聲音裡第一次帶了幾分急厲,她掙開嬤嬤的手,目光灼灼地盯著轎簾,“我要親眼看看!”

小紅見小姐態度堅決,不敢再耽擱,趕緊上前,雙手攥著轎簾的銀鉤,輕輕一拉——“嘩啦”一聲,轎簾向兩側展開,一股混雜著塵土、血腥與夜宵攤子油煙味的夜風瞬間灌了進來,吹得她鬢邊的金步搖“叮叮當當”響,那聲音在嘈雜的街頭顯得格外突兀。

趙婉瑩探著半個身子往外看,左手緊緊抓著轎簷,指腹都蹭得發燙。視線越過攢動的人頭——有裹著粗布頭巾的婦人,有穿著短打的挑夫,還有幾個背著書箱的書生,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惶,踮著腳往縣衙方向湊。燈籠的光在人群中晃來晃去,把影子拉得忽長忽短,像一團團揉皺的墨紙。

終於,她看到了縣衙前的那尊石獅子。

那獅子是前任縣令請石匠雕的,高三丈有餘,青灰色的石麵上還留著斧鑿的痕跡,平日裡看著威嚴得很,可此刻,獅子的前爪上沾了幾片刺目的紅——是血。而石獅子旁的青石板上,一個高大的身影仰麵躺著,像一截被狂風劈倒的巨鬆。

他的頭發散在地上,沾了塵土和血汙,幾縷發絲貼在額角,遮住了大半傷口,可還是能看到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淌,在下巴處彙成一滴,“啪嗒”一聲落在石板上,濺起一小點血花。他身上的藏青短打被扯得歪歪斜斜,前襟敞開著,露出結實的胸膛,可那胸膛起伏得極慢,像是連呼吸都費了極大的力氣。

是他,真的是武鬆。

趙婉瑩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,隨即又瘋狂地擂動起來,像要撞開肋骨跳出來。她記得昨日見他時,他的臉頰是健康的古銅色,此刻卻泛著一種不正常的蒼白,隻有那幾道血痕,還帶著點活氣。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,連昏迷中都透著痛苦,手指微微蜷縮著,像是在抓什麼東西,卻隻攥住了一把空氣。

“都頭!都頭您醒醒啊!”一個稚嫩的哭聲刺破了嘈雜的議論,是那個昨日跟在武鬆身後的半大孩子——鄆哥。他跪在武鬆身邊,膝蓋蹭得滿是塵土,雙手死死抓著武鬆的胳膊,搖得力氣都快用儘了,可武鬆連眼皮都沒動一下。鄆哥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,懷裡還揣著個皺巴巴的果籃,幾個雪梨從籃縫裡滾出來,落在武鬆的手邊,沾了血汙,看著格外刺眼。

周圍的議論聲像潮水似的湧過來,鑽進趙婉瑩的耳朵裡。

“這不是武都頭嗎?前兒個還幫我家挑水呢,怎麼就……”說話的是賣炊餅的張老漢,他手裡還握著個剛出爐的炊餅,熱氣騰騰的,可他卻沒心思吃,隻是一個勁地歎氣。

“我聽說啊,他是中了邪祟!方才在正街發狂,掀了好幾個攤子,連趙屠戶都被他推得摔了個跟頭!”縫補衣裳的王婆婆湊在人群裡,聲音壓得低,卻還是傳得很遠,她手裡的針線掉在地上,線軸滾了一圈,纏了滿地的線。

“唉,多好的後生啊,打虎英雄呢……怎麼就落得這個下場?”說書的李先生搖著扇子,扇子上寫著“說書論古”四個字,此刻卻被他捏得變了形,“要是就這麼沒了,清河縣可就少了個能管事的好漢嘍!”

幾個穿著皂色衙役服的人擠在最外圍,領頭的是縣衙班頭李彪,他手裡握著水火棍,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。昨日武鬆上任時,他還跟著縣令去接風,此刻卻隻是站著,時不時地踮腳往裡麵看,嘴裡還念叨著:“這可咋整?武都頭剛上任三天,就出了這事兒……縣令大人要是問起來,咱們這幾個當差的,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!”

旁邊的衙役小王接話:“彪頭,要不咱們先把武都頭抬回縣衙?找個郎中看看?”

“抬回去?”李彪瞪了他一眼,“你沒看見他方才那瘋樣?要是抬回去路上再發作,咱們誰攔得住?再說了,縣令大人早睡了,這時候去叫他,不是找罵嗎?”

沒人動,也沒人敢動。仿佛地上躺著的不是一個氣息奄奄的人,而是一顆隨時會炸的驚雷。

“小姐,”劉嬤嬤又湊過來,聲音裡帶著哀求,“咱們走吧,再待下去,指不定會被人認出來。您是未出閣的千金,要是被人說閒話,張尚書家的親事……”

張尚書家的親事,是上個月母親托人說的。張公子是京城有名的才子,據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母親說這是門好親事,讓她好好準備著。可此刻,趙婉瑩卻覺得“親事”兩個字像塊冰冷的石頭,壓得她喘不過氣。

她轉過頭,看著劉嬤嬤——這個看著她長大的老嬤嬤,鬢角已經有了白發,平日裡最疼她,可此刻,她卻搖了搖頭:“嬤嬤,清譽重要,可人命更重要。張尚書家的親事要是黃了,大不了我不嫁便是,可武都頭要是就這麼死了,咱們就是見死不救。父親常說,‘積善之家,必有餘慶’,咱們趙家要是連這點善心都沒有,才是真的丟了臉麵。”

“小姐!”劉嬤嬤急得直跺腳,眼淚都快出來了,“您這是何苦啊!您可知曉,前兒個府裡的丫鬟小翠,就因為跟門口的小廝多說了兩句話,就被夫人打發去了莊子上,一輩子都回不來!您要是這麼做,夫人要是知道了,該多傷心啊!”

“夫人要是知道,也會讓我救他的。”趙婉瑩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。她再次看向地上的武鬆,心裡忽然想起小時候讀的《史記》,裡麵說“俠之大者,為國為民”,武都頭打死老虎,護了清河縣的百姓,這不就是俠嗎?她不能讓這樣的人,就這麼躺在冰冷的街上。

“嬤嬤,您去叫趙安和趙福過來。”她頓了頓,補充道,“讓他們小心點,彆碰著武都頭的傷口。”

劉嬤嬤見她心意已決,知道再勸也沒用,隻能歎了口氣,轉身往轎後走。

趙安和趙福是府裡的家仆,趙安以前是當兵的,在戰場上斷過一根肋骨,後來退伍來了趙府,力氣大,人也細心;趙福是莊稼漢出身,老實巴交的,平日裡負責府裡的重活。兩人正站在轎後,見劉嬤嬤過來,趕緊站直了身子。

“嬤嬤,有啥吩咐?”趙安問道。

“小姐讓你們……把地上的武都頭抬起來,送回府裡。”劉嬤嬤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叫。

“啥?”趙安和趙福同時愣住了,趙福手裡的轎杆“咚”地撞在地上,發出一聲悶響。

“嬤嬤,您沒開玩笑吧?”趙福撓了撓頭,“那可是個大男人,還流著血呢,咱們抬回府裡,夫人要是怪罪下來……”

“這是小姐的命令!”劉嬤嬤提高了聲音,“你們要是不去,小姐要是生氣了,你們擔待得起嗎?快去!動作輕點,彆傷著人!”

趙安和趙福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。他們知道小姐的脾氣,一旦做了決定,十頭牛都拉不回來。趙安放下轎杆,拍了拍趙福的肩膀:“走,咱們去看看。”

兩人撥開人群,往武鬆那邊走。圍觀的人見有人要動武鬆,都下意識地往後退,給他們讓開一條路。鄆哥見他們過來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連滾帶爬地跑過來,抱住趙安的腿:“大叔!你們是來救都頭的嗎?求求你們,快救救他!他還有氣,我剛才探過,他還有氣!”

趙安蹲下身,輕輕撥開鄆哥的手,然後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探向武鬆的鼻息。指尖剛碰到武鬆的鼻尖,就感覺到一股滾燙的氣息——比尋常發燒熱多了,像是在燒著什麼。他心裡一驚,又摸了摸武鬆的脈搏,脈搏跳得又快又亂,像是隨時會停。

“還有氣,就是氣息弱得很。”趙安對趙福說,“你去抬腳,我來抬頭,記住,動作輕點,彆碰著他的頭,傷口還在流血。”

趙福點了點頭,繞到武鬆的腳邊,雙手抓住武鬆的腳踝。武鬆的腳很沉,穿著一雙粗布靴,靴底還沾著泥土和血。趙福剛一用力,就覺得胳膊酸得厲害——武鬆的個子高,身板也壯,估摸著得有兩百多斤。

“一二三!起!”

兩人同時用力,將武鬆從地上抬了起來。武鬆的身體軟得像沒有骨頭,頭歪在趙安的胳膊上,額角的血順著趙安的袖子往下流,很快就染紅了一大片。趙安能感覺到武鬆的身體在微微發抖,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。

“都頭,您忍忍,咱們這就帶您去看郎中!”鄆哥跟在旁邊,一邊走一邊念叨,還時不時地伸手,想幫著扶一把,可他個子太矮,隻能勉強碰到武鬆的衣角。

“跟著轎子,快點走!”趙婉瑩在轎內喊道,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。她聽到外麵傳來的腳步聲、鄆哥的哭聲,還有圍觀人群的議論聲,心裡像被貓抓一樣,坐立不安。

小紅趕緊放下轎簾,轎夫重新抬起轎杆,朝著趙府的方向走去。趙安和趙福抬著武鬆,跟在轎後,腳步匆匆。鄆哥則小跑著跟在旁邊,懷裡的果籃晃來晃去,裡麵的雪梨又掉了兩個,滾在地上,被後麵的人踩得稀爛。

剛走沒幾步,就遇到了趙府的管家趙忠。趙忠手裡提著個藥包,正要去給夫人送安神藥——夫人最近總失眠,每晚都要喝一碗安神湯。他見轎子後麵跟著兩個抬著人的家仆,還有個哭哭啼啼的半大孩子,趕緊攔住:“這是怎麼回事?你們抬的是誰?”

劉嬤嬤趕緊上前,湊在趙忠耳邊小聲說了幾句。趙忠皺著眉,往武鬆那邊看了一眼,臉色瞬間沉了下來:“小姐怎麼能做這種事?這要是傳出去,咱們趙府的臉麵往哪兒擱?”

“趙管家,小姐也是一片善心,想救武都頭的命。”劉嬤嬤哀求道,“您就彆攔著了,再晚一點,武都頭可能就真的不行了。”

趙忠沉默了片刻,看了看轎簾,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跡,最終還是歎了口氣:“罷了,你們快點走,從側門進,彆讓夫人和老爺知道。我去前麵擋著人,彆讓太多人看到。”

“多謝趙管家!”劉嬤嬤連忙道謝。

趙忠轉身,朝著前麵走去,遇到有人探頭探腦,就說“府裡出了點急事,大家散了吧”,硬生生給他們開辟出一條路。

一路上,遇到不少還沒關門的鋪子。賣餛飩的王掌櫃正站在鍋邊,用勺子攪動著鍋裡的餛飩,見他們過來,手裡的勺子停在了半空中,眼睛瞪得大大的:“那不是趙府的轎子嗎?後麵怎麼還抬著個流血的男人?”

旁邊賣酒的李掌櫃湊過來,壓低聲音說:“我聽說啊,那是打虎的武都頭,不知怎的瘋了,撞了石獅,趙小姐心善,要把他抬回府裡治傷呢。”

“趙小姐?”王掌櫃的眼睛瞪得更大了,“這……這也太大膽了吧?男女授受不親,她就不怕被人說閒話?”

“人家是千金小姐,想做啥就做啥,咱們管不著。”李掌櫃搖了搖頭,又回到鋪子裡,卻忍不住扒著門縫往外看。

巡邏的更夫張老栓提著梆子,正沿著街敲“三更”,見他們過來,停下了手裡的動作,小聲對旁邊的小更夫說:“你看,那是不是武都頭?趙小姐怎麼把他抬回府了?這事兒要是傳出去,可有好戲看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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