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鳴聲響起。
薑柚清握起骨節纖細的拳頭,數十架耗儘了彈藥的重機槍在空中崩碎瓦解,破碎的殘片迸射開來,暴雨般懸浮半空。
隨著她眼瞳裡的殺意閃現,千萬枚鋒利的金屬碎片如疾風驟雨墜落!
如此大範圍的攻勢無處可逃,實驗體被無數枚金屬碎片籠罩,遍布鱗片的軀體被切割得千瘡百孔,不亞於一場淩遲。
濃腥的鮮血從實驗體後背噴湧出來。
井澤死死抓著那條貫穿了自己胸口的粗壯龍尾,即便劇烈的疼痛快要讓他昏厥過去,但他依然死不鬆手,如金剛怒目。
也就是這一刻,相原狂奔疾步衝了出去,意念場轟然解放,強行控製了紮進實驗體後背的金屬碎片,用力一推。
血肉撕裂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。
相原右手握拳,反手一擰。
金屬碎片深深紮進實驗體的胸腔裡,如同絞肉機般把他的臟器絞得粉碎。
實驗體淒厲慘叫。
像是蛇發出了悲慘的嘶鳴。
堪稱天衣無縫的配合,這個臨時混搭的戰鬥小組抓住機會爆發出了恐怖的殺傷力,即便是已經得到了進化的死徒也沒能抗住,一瞬間就受到了瀕死的重傷。
然而,這傷勢竟不足以直接斃命!
實驗體憤怒地扭頭怒吼,無數細密的風刃爆發出來,像是風暴般席卷。
相原架起意念場的護盾格擋,疾風在他麵前撞得粉碎,氣流湍急亂竄。
殘餘的金屬碎片在薑柚清的操控下拚接成了一麵金屬盾,架在了三人的麵前。
但無論是意念盾還是金屬盾,僅僅支撐了兩秒鐘就瀕臨破碎,不堪重負。
實驗體的數值竟然在他們之上!
薑柚清的鋼鐵之軀都未必扛得住。
而相原更是隻有血肉之軀。
一旦破防,他們倆都得躺在這。
實驗體怒吼。
實驗體瘋狂怒吼。
這是瀕死前的瘋狂反撲,但他的嘴裡依然流淌出鮮血,顯然到了強弩之末。
井澤倒是沒有在風刃的襲擊範圍內,大概是實驗體覺得他必死無疑,也就懶得再搭理他,這倒是給了他機會。
他猛地抽出了那條貫穿自己胸口的蛇尾,從腰間摸出一顆手雷,拔掉拉環。
實驗體察覺到了什麼,血紅的蛇瞳瞥到了這個男人的小動作,但為時已晚。
井澤猛地撲上前臥倒,順勢把手雷丟進了他的嘴裡,一個翻滾拉開距離。
實驗體的怒吼戛然而止。
他的表情愕然,就像是哇哇大叫的嬰兒忽然被塞了一個顆糖果,閉嘴了。
似乎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砰的一聲,手雷爆炸。
實驗體被炸成了碎片。
鮮血如雨般灑落。
染紅了地麵。
危機終於解除。
大家都暗自鬆了一口氣。
不得不說,這個實驗體的實力相當強大,如果不是在場的三位長生種都有著不俗的實力,恐怕就要被一鍋端了。
相原突然想到,倘若當初在朝信體育館遇到的那群劫匪也成功進化的話,說不定那天大家都要一起栽在那裡了。
他疲憊不堪,他的靈質已經快要瀕臨枯竭了,他目前隻是創造階,要不是仗著能力強大,根本參與不了這種戰鬥。
他一屁股坐在地上,恢複狀態。
井澤被手雷爆炸的餘波震得有點發懵,受到瀕死重傷的他艱難地翻了一個身,作戰服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掉了出來。
“嗯?”
相原感知何等敏銳,隔著墜落的血雨第一時間發現了那東西,表情微變。
薑柚清麵無表情地踏步而來,低頭望向躺在地上的隊友,抿了抿唇:“這種傷勢,哪怕是命蝓也救不了。”
井澤滿臉都是血汙,大口呼吸著空氣,嘶啞說道:“本來我也逃不出去了,剛才在前麵那間實驗室裡,我找到了一些設計圖紙,發現了一些端倪。”
他疼得停頓了一下:“前麵的房間是素材間,這個房間是培育間。這群人批量生產的,就是剛才那種怪物。
如果我猜得沒錯,剛才那種怪物應該還有一百多個,他們現在應該都已經被釋放了出來,清理入侵者。我們闖入了不該闖的地方,以我剛才的狀態……就算能活下來,也是不能活著走出去的。”
臥槽。
相原被這個數量給震驚了,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沿著脊椎竄了上來。
但他突然想到自己是用分身來的。
那沒事兒了。
“何必呢?”
薑柚清依然麵無表情,哪怕隊友馬上就要死了,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。
“我沒辦法,去年為了進階,我去賭石市場賭古遺物賠了很多錢,背了一千多萬的外債。追債的人追我很緊……我又不敢讓家裡知道,否則我的序列號會被剝奪。咳咳,我隻能把我父親給我的不死環拿出抵債,但我總得把它贖回來。”
井澤的聲音越來越虛弱,低聲說道:“但後來還是被井家的老太爺發現了,他私下找到我,並給我看了他為我贖回來的不死環。承諾隻要我進入異側,找到能夠治療汙染的血清,他就把東西還我。
我的債他也可以幫我還清,也可以幫我尋找最適合我的古遺物,我濫賭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,我依然還是戰鬥序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