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風替沈扶寂撐著傘,扶著他,一步步來到宋武麵前。
被雨水打濕了臉的宋武顯然有些震驚,回神時,麵容陰沉:“國師大人,您不是中毒了嗎?怎麼還有力氣親自來見下官?”
看來,外頭說沈扶寂即將命不久矣之事,實屬流言。
沈扶寂攏緊衣袖,淡笑著看向宋武:“本官若不來,豈非要被宋大人扣上莫須有的罪名?”
宋武忍不住冷笑:“國師大人的臉皮當真厚實,下官的人都已在大人府中搜出大人通敵叛國的罪證,大人竟還不承認?”
“莫非,真要下官告到聖上麵前去,大人才知什麼叫不見棺材不落淚?”
“宋大人好大的口氣,本官若真背叛了朝廷,自有聖上定奪,哪由得你在這大放厥詞?”沈扶寂眯起眼,淩厲的視線似是無情的刀劍般,要將宋武淩遲。
宋武心下沒來由地一抖。真不愧是一朝國師,談笑間,便能讓人感到驚懼。
難怪柳家與聖上都如此忌憚。
宋武握緊拳頭,咬了咬牙,將那封信甩出:“證據在此,大人還有什麼可狡辯的?”
沈扶寂的視線落在那封信上,薄唇勾起淺笑。
他雙手攏緊,餘光有意無意瞥過蘇折霧,淡淡道:“這不過是本官平日裡的練筆之作,怎能算得上是通敵叛國的罪證?”
“宋大人若不信的話,大可打開一看。”
宋武狠狠擰眉。
柳家那邊傳來的消息可不是這樣的。
可瞧見沈扶寂如此自信篤定的模樣,莫非事情有變?
宋武沉默了幾秒,最終還是當著沈扶寂的麵打開那封信。
將信的內容儘數看完後,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。
沈扶寂輕挑了下眉,輕笑道:“宋大人現下還認為,本官是有罪之人嗎?”
宋武將那封信揉成一團,冷哼一聲,這才拿出恭敬,作揖道:“是下官得罪了。”
說罷,他帶兵匆匆撤離國師府。
隨著大門關閉,國師府重歸一片沉寂。
此時,蘇折霧渾身上下都濕得徹底。
雨水嘩啦落下,似是要將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洗刷掉。
這時,耳邊響起沈扶寂清冷的嗓音:“隨我來。”
這話自然是對她說的,蘇折霧垂眸,跟上沈扶寂的腳步。
到了屋子門口,沈扶寂對問風擺了擺手:“你在門外候著。”
問風點點頭。
蘇折霧則跟隨沈扶寂進了屋子。
屋門關上,沈扶寂在桌旁坐下,自顧自倒了杯熱茶,抿了一口。
炭盆裡的火星子燒得劈啪作響,蘇折霧原本濕透了的衣裳沾染上了些許暖意,沒那麼冷了。
隻不過,她的指尖依舊凍得發僵,無法活動自如,加上渾身黏膩,讓她覺得有些不適。
沈扶寂睨她一眼,淡淡道:“跪下。”
蘇折霧下意識掐緊掌心,也沒說什麼,端端跪在沈扶寂麵前。
隻不過雙腿方才已經被凍得有些僵硬,此刻驟然磕在地上,竟隱隱傳來些許痛意。
她倒沒急著開口,直勾勾地盯著沈扶寂,眼裡一片坦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