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父女離心,她也原以為自己是家族的榮耀,人人都追捧她這位皇後,可在父親心裡,她不過是用來牽製陛下的棋子。
柳丞相麵露沉色:“窈兒,為父早就說過,此事與為父無關,你莫要被有心人利用!”
“利用?當日給本宮下藥之人可是你的親信,談何利用!”
柳心窈麵色發狠,尖銳的指尖深陷進肉裡,“若此事並非是你所做,為何你不幫本宮查下去,反而默不作聲遮掩過去?”
柳丞相沉吟許久,終是搖了搖頭。
“這其中利害你並不知曉,為父也無法告知,今日為父尋你,是要你替為父探聽一件事。”
柳心窈垂眸,並未言語,眸底卻翻騰著隱忍的恨意。
柳丞相隻好繼續道:“南境水患一事想必你也知曉,陛下突然改變心意,其中必定有問題,若是為父猜得不錯,除沈扶寂之外,還有一股勢力在與柳家作對。”
不知怎的,柳心窈腦中驟然浮現蘇折霧那張驚世絕豔的容貌,狠狠咬牙。
莫非與那個女人有關?
“此事事關重大,當初你驟然失子,為父也十分痛心,但為父希望你記住,你是柳家的女兒,無論你有何心思,柳家都是你最大的靠山,為柳家做事,是你無法逃避的責任。”
這等冠冕堂皇的話,她早就聽膩了。
柳心窈強壓著心裡的憤恨,擺了擺手,“聞香,替本宮送一送父親!”
柳丞相最終還是起身離去。
啪!
玲瓏骰子被柳心窈狠狠砸在桌子上,瞬間四分五裂:“春兒!”
守在殿外的春兒小碎步跑進來:“不知娘娘有何吩咐?”
柳心窈眸底迸射出一絲狠戾,“你去查查那賤人這幾日與陛下究竟發生了何事!”
長春宮內,幾隻喜鵲立在樹梢之上嘰嘰喳喳,倒為原本一片死寂的長春宮帶來些許生機。
蘇折霧立在仍舊凋敗的海棠之中,俯身為它們澆水,眉眼帶著專注和認真,絲毫未曾發覺宮外已隱約響起了腳步聲。
這些日子她的傷勢是好了些,可乾起活來依舊有些力不從心。
柳心窈的二十板子幾乎斷了她的根骨。
隻怕是日後每逢陰雨天,細密的痛楚便會悄無聲息滲透進骨縫,怕會折磨得她徹夜難眠。
蘇折霧微歎了口氣,強撐著力氣澆完花,這才如釋重負般坐在台階之上。
不經意抬眸之際,麵前赫然站著兩位穿衣打扮極為華麗的妃子。
鳳儀宮之事已在宮內傳開,鬨得沸沸揚揚,這些妃子自然是聽聞此事後,特意過來找她麻煩的。
真是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蘇折霧起身,低眉行禮:“奴婢見過瑩貴人,李才人。”
這二位乃是她被賜毒酒後通過選秀進宮的,平日裡瞧不起柳心窈裝腔作勢的派頭,卻又不得不虛與委蛇。
看似天真單純,實則心如蛇蠍。
記得瑩貴人手下曾有一位長相貌美的宮女,隻因被洛燁多瞧了一眼,便被瑩貴人亂棍打死,丟到井裡。
這般心狠手辣之人,既聽聞洛燁替她出頭,與柳心窈有了分歧,定不會輕易放過她。
這宮裡危機四伏,隻怕還未等到為父申冤的那天,便已沒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