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過外祖父的話語,她能想象到外祖母的樣子。
盼盼。
她一定是個顧盼生姿的女子。
逝去的人逝去了,但其實,還活在在乎她的人心裡。
這樣的感情,才叫做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
“還未問你,靖北王待你如何。”許老爺子道。
提起蕭熠之,謝窈輕聲道:“外祖父放心,我與王爺雖然是奉旨成婚,但他……很好。”
她與王爺,名為夫妻,實則隻能算盟友,可王爺所做的一切,她並非看不到。
許老爺子沒有過多詢問,感情之事,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,他這老掉牙的老頭子,就不對他們年輕人指點江山了。
“對了,我聽說蕭家長房式微,三房一脈人丁昌盛,你在蕭家可有受委屈?”他又關心地問。
“蕭家人也很好,”謝窈道,“連外祖父都知道蕭家三房的事了?”
許老爺子:“我知那是你的夫家,所以差人打聽一番,說是三房的大公子正妻懷了身孕,三房又要添丁了。”
“外祖父不必擔心,蕭老夫人已經將王府的掌家鑰匙交給我,三房無論如何,也威脅不到長房。”
謝窈垂下眸,心想,她明白蕭老夫人特意去求皇上,給蕭熠之賜婚的原因了。
正說著,忍冬回來答複:“王妃,問清楚了,後廚婆子們都說,秋水性格清高,除了打理彆院的事,連門都很少出,更沒有見過她跟哪個外男有所往來。”
謝窈眼眸沉了沉。
沒成親,也沒有外男,卻沾染了蔣四身上的藥味,今日還更換了妝容。
且蔣四好色,她是知道的。
秋水和他的關係,已經不言而喻。
她驀地想到,秋水曾是母親身邊的小丫鬟。
十八年啊,她不敢細思。
母親與謝明安的相識,恐怕,都是一場騙局!
“老爺,大小姐,有人求見。”
於管家走過來,見到祖孫二人正懷念地望著老夫人的秋千,不由放輕了腳步。
謝窈回過神:“什麼人?”
白蘞興衝衝地從於管家身後跳出來,笑出雪白的牙齒:“王妃,王爺讓屬下問您,今晚還回家吃飯嗎?”
謝窈:“呃……”
她看了兩眼外祖母的秋千架,內心一動。
外祖父說母親和外祖母生得像,他其實,一直很想念母親。
“來都來了,自然要把事情徹底解決再走。”
過了一會兒,謝窈跟外祖父告辭:“外祖父,天色不早了,孫兒改日再來看您。”
許老爺子雖然叫她小阿窈,許家人也稱她為大小姐,但她畢竟是靖北王妃,該有的禮數還要有。
王妃離開,許老爺子和於管家,秋水,一起將她送到門口。
眼看著靖北王府的馬車消失在長街儘頭,秋水才散去心中的警惕。
還好,謝窈雖然起了疑心,讓丫鬟打聽自己是不是和外男私會,但根本沒有問出什麼。
她和蔣四的事,那些後院婆子哪知道。
沒有證據,她曾救治過老爺,對許家有恩,任由謝窈是靖北王妃,也動不了她分毫。
秋水回到院裡,晚飯前,和往常一樣來到彆院後門,安排人將外麵運來的新鮮瓜果抬去後廚。
她正招呼著下人,一個陌生小廝,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邊。
“秋水姑娘,這是我家主子讓我交給您的。”
小廝低著頭,壓低的聲音在她耳邊突兀響起。
秋水心裡“咯噔”一聲:“你是何人?”
小廝沒有回答,將一張紙條交給她後,就迅速跟著運送瓜果的人離開了。
秋水心緒不寧,都沒來得及看清小廝的臉。
回到屋裡,她才展開字條。
上麵寫著:今夜亥時二刻,伯府後門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