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購鋪子的人,正是許素素。
謝明安還賴著一部分她的陪嫁不給,不過沒關係,謝家自己經營的鋪子,已經是自身難保。
謝明安如果想維持好名聲,必須得給那些夥計遣散費,恐怕,又要肉痛不已了。
許素素現在,有的是精力和手段,一點點蠶食謝家。
她說道:“桑若,你過一會兒,去將此事告訴文昌伯,轉告他,不和離,我許素素,也能讓謝家名下的一切,都開不下去。”
“之後,再去見一個人。”
謝窈挑了挑眉,她竟然不知道母親要見桑若去見誰。
不過,她並沒有多問。
另一邊,蔣四守在門口,遠遠地就看見了秋水,故意親昵地喚了一聲。
謝明安揮了揮手,讓他下去。
秋水行禮道:“伯爺。”
“你臉怎麼了?”謝明安目光落在她身上,隨口詢問。
秋水渾身一顫,她臉頰的巴掌印其實已經難以看清,但為了防止文昌伯起疑,她還是塗了厚厚的脂粉。
殊不知,越是這樣,謝明安越警惕。
“奴婢沒事,是蔣四說喜歡奴婢這樣的妝容。”
秋水低下頭,乖乖地回答。
謝明安見她眼神閃爍,心裡起了疑。
轉念一想,秋水在許老爺子身邊潛藏多年,是他安插在許家最重要的眼線,把她逼急了,得不償失。
謝明安收斂了目光,語氣緩和些,又詢問起許老爺子的身體。
秋水撿些無關緊要的話說,直到謝明安道:
“許老爺子一年才住一兩個月的京中彆院,有些事,等他回到江州老家就來不及了,秋水,你是彆院的掌事丫鬟,又深受老爺子信任,一碗鶴頂紅送他歸西,想必對你來說,不是難事。”
秋水渾身一顫,嚇得跪到地上:“伯爺,奴婢哪有什麼鶴頂紅。”
她想等著文昌伯將鶴頂紅交給自己,這應該也算罪證吧。
謝明安皺起眉:“鶴頂紅,不是很常見嗎。”
秋水一個勁搖頭。
謝明安道:“事成之後,你就把一切罪責,都推到許家彆院那個廚子管家身上,本伯會給你安排一個好前程。”
一瞬間,秋水甚至心動了。
但想到靖北王妃的人此刻可能就藏在外麵,她隻好說:“可奴婢真的弄不來那毒藥。”
“罷了,你先回去,最近不要輕舉妄動,待本伯想一想,給許世詮……挑一個好日子。”謝明安皺眉道。
“是。”
秋水連忙離開,心想文昌伯推遲了下手也好,自己也能好好多活幾天。
回去之後,她再跟王妃和伯夫人求情,伯夫人心軟,她未必會被發賣出去。
秋水剛離開,蔣四走進包廂,道:“這死丫頭,現在學會騙人了,剛才給她傳話的人告訴小的,她前幾日是在彆院做錯了事,被扇了巴掌,今日才塗脂抹粉。”
他不屑地說:“說什麼小的喜歡,看來是怕伯爺用完後將她除掉,想拿捏伯爺。伯爺放心,小的今晚就去許家彆院找她,床上讓她服了,她才好乖乖辦事。”
“什麼?!”
謝明安猛地站起身。
“你說她臉上巴掌印,是在許家彆院做錯了事?”
蔣四:“是啊,她——”
謝明安打斷他的話,胸口劇烈起伏:“蠢貨!”
“許氏和謝窈母女倆這幾日都在謝家,這死丫鬟被扇了巴掌,還故意瞞著本伯,肯定是被謝窈策反了!”
蔣四呆住:“伯,伯爺,不會吧,小的近半年也就前幾日見了她一次,而且,咱們對她有救命之恩,她怎麼可能背叛伯爺?”
謝明安眼神一沉,也不確定起來。
隻是,涉及許老爺子,那是他翻盤的希望。
如果秋水真的已經被謝窈策反,自己渾然不知,還把事情交代給她,豈不是又像靖北王的回門宴一樣,做了無用功?
回門宴上,芳兒的臨時反水還曆曆在目,氣得他胸口絞痛。
“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。”
“你帶人,現在就去追上她,”謝明安的聲音狠厲,“把她處理掉,彆留下任何痕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