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這一世出現意外,刺客的箭歪了,也不要緊。
白蘞會幫忙補箭。
王府馬車到了澄園,許素素穿著一身新做的寶藍色衣裙,身披兔毛領大氅,站在門口等候許久。
見到他們,她彎眸開口:“阿窈,熠之,快進來吧。”
白術鋪好木板,謝窈推著王爺下車,忽然道:“誒,王爺給我的香囊掉到車裡了,我回去取一下。”
很快,她再次從馬車出來。
推著蕭熠之走到門口的時候,謝窈愣了愣。
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,把澄園大門的門檻,也拆掉了。
“往左一點,多了,往右,往右,不對,再左回去。”
謝宴正站在正廳門外,指揮著桑若蒲葦貼春聯。
見到謝窈,他立即上前,雙眸明亮無比:“姐姐!”
謝窈挑了挑眉:“你怎麼來了?”
謝宴:“待在謝家有什麼意思,還是母親這裡好,姐姐也在。”
謝窈卻和許素素對視一眼,母女倆都猜到,謝宴八成是偷偷跑過來的。
果不其然,一家人坐下吃午飯的時候,伯府派來兩個下人來接他回去。
“小伯爺,今日是除夕,按規矩,伯府要到祠堂敬香祭祖,您是伯爺唯一的嫡子,不能不回去啊。”下人苦口婆心地說。
謝宴翻了個白眼:“祠堂都燒沒了,敬什麼香。”
其中一個下人,是謝宴新任書童,對他忠心耿耿。
他為難地說:“可您要是不在,伯爺就要把孫姨娘請出來,說不定還想給她肚子裡那個上宗牒。”
謝宴眼神一冷。
他母親是文昌伯夫人,他和姐姐是嫡子嫡女,母親可以不屑,但彆人不能裝不存在。
“那便回去吧,我陪父親,好、好、敬、香,”謝宴唇角勾起頑劣的笑,迅速往嘴裡塞了兩個餃子,站起身,“隻是不能陪姐姐,和母親,還有王爺一起過除夕了。”
謝窈道:“今日宮中設有除夕夜宴,母親是二品誥命夫人,理應赴宴,我們也隻是跟母親一起吃頓午飯,傍晚一起進宮。”
謝宴:“我聽說,王爺自從……王爺從不參加宮宴。”
蕭熠之淡淡地說:“今年是嶽母第一次入宮,也是本王娶了王妃的第一年,嶽母與王妃進宮,本王焉能不陪。”
謝宴沒什麼話說,跟著伯府的人離開。
時辰差不多了,謝窈推著蕭熠之,許素素也換上進宮的誥命夫人裝扮,白術等人給他們撐著傘,走到大門口,王府的馬車已經備好。
這時,一個身穿青衫的女子,撐著傘,來到澄園求見。
謝窈認出來,女子是長公主身邊的侍女懷夏。
懷夏屈膝行禮:“見過王爺王妃,許夫人。”
“我家殿下今日也要去宮中赴宴,邀王妃和許夫人同乘車駕,一同進宮。”
正說著,長公主的車駕就抵達澄園外,雙喜小公公也向三人行禮。
長公主掀開車簾,露出蒼白美麗的麵孔,望著謝窈,眼底帶著笑意:“上來吧。”
謝窈和許素素恭敬不如從命,坐進了長公主的車。
王爺目送著自己王妃上去,沒有阻攔,讓白術推他坐回自己車內。
靖北王的馬車,和尋常馬車內的構造不一樣,兩側是軟墊坐椅,後方空著,可以容納輪椅。
他如往常一樣坐在輪椅上,餘光一瞥,卻見手邊的邊幾上,多出兩本書。
蕭熠之拿起書,發現下麵還壓著一張字條。
是謝窈的字,娟秀而不失風骨,寫著:“我與母親閒聊,王爺若無聊,可以看書解悶。”
他想起謝窈下車後,去而複返,想必就是專門回去,把書放到邊幾上。
蕭熠之心裡的一絲失落煙消雲散,勾起唇角,翻開一本《燕史》,忽然瞳孔一震。
封麵是《燕史》,內容是……
附帶春宮圖的時新話本子。
王妃,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麼。
王爺深吸一口氣,仔細鑽研起來。
同一時刻。
陸慎言正縮在東街的角落裡,死死地盯著雲鶴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