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空青,你跟七兩去謝明安的書齋,書齋內書架設有機關,裡麵,是一間密室,將其中的東西,全都搜出來。”
“末將領命!”
她帶著將士,讓茗兒領路,前往謝家二房的院子。
謝宴落到謝二爺手裡,被關到了二房院中。
此刻的二房院裡,二房夫人和二房小兒子已經被王府親衛抓住。
見到謝窈,二房夫人脫口而出:“你竟然沒……”
謝窈一個漠然的眼神,讓她心裡“咯噔”一聲,強行把“死”這個字咽了回去。
謝窈來到關押謝宴的庫房,狠狠一腳,直接將木門踹碎。
她心頭一跳,隻見庫房內,謝宴被粗繩捆在一根柱子上,渾身傷痕累累,嘴角流淌著血,頭歪在一邊,像是沒了意識。
“謝宴,”謝窈走上前,嗓音比平時低了幾分,“姐姐來了。”
這個小廢物,可彆死了。
她探了探弟弟的鼻息,感受到微弱的氣流,緊繃的身體才鬆懈下來。
謝宴聽到她的聲音,艱難地睜開眼。
模糊的視線中,他看見謝窈熟悉的麵容。
謝宴的唇角,忽然勾起一抹很淡的笑:“姐姐,我就知道,你不會有事……”
“彆廢話,”謝窈揮刀割斷他身上捆著的麻繩,動作放緩,“再浪費力氣,你可以直接死了。”
“不,不會的……沒等到姐姐,我可……舍不得死。”繩子斷開之後,謝宴身子一晃,差點栽倒。
謝窈伸手扶住他,手觸及到他身上的傷口。
謝宴疼得悶哼一聲,卻很是滿足地倒在謝窈懷裡:“姐姐……你是在擔心我嗎?”
他仰起頭,直勾勾望著謝窈瑩白的下巴,聲音斷斷續續:“對不起,我還是廢物,我聽到……謝明安和芝黛的談話,本想告訴你,卻被,被發現了。”
謝窈扶著他的胳膊,想安慰他一兩句,但沒想好說什麼。
這時,倉庫角落裡忽然竄出一道身影。
是謝家二爺謝明守,一輩子唯唯諾諾的他,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,高舉著一把長劍,眼神瘋狂。
“謝窈,你害了我大兒子,謝宴又害了我二兒子,我要你們姐弟倆償命!”
謝宴瞳孔驟縮,急得想推開謝窈,但他渾身是傷,根本沒有力氣,隻能嘶啞地喊:“謝窈,小心!”
謝窈反手將謝宴護至身後,同時拔刀,揮刀——
寒光一閃,鮮血衝天而起。
長刀直接砍斷謝明守的肩膀,幾乎要把他一條手臂削下來。
“呃啊!”
謝明守慘叫一聲,手裡的劍瞬間掉落,他直接摔倒在地上,疼得渾身抽搐,爬都爬不起來。
謝窈的長刀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血,才收刀入鞘。
她想到了安慰謝宴的話,眼神睨視地上翻滾喊痛的謝二爺,說道:“你看,總有人比你更廢物,這樣想來,心裡是不是好受多了?”
謝宴:“……嗯。”
謝窈並沒有計較謝二爺對自己的偷襲,何必在意一個死人對她的看法呢。
她攙扶著弟弟走出來,忍冬前來,給謝宴喂了藥,又找出金瘡藥先簡單治外傷。
王府親衛正將謝家人一個個押出來,包括病殃殃一副快斷氣樣子的謝成榆,瘋瘋癲癲的謝成柏。
謝窈環視眾人:“孫馨蘭呢?”
跟著空青去搜查密室的七兩,不知何時回到她身邊。
他壓低聲音道:“幾日前,謝明安把孫姨娘發賣了,聽說,是賣到她從前發賣我的那家牙行。”
“是嗎,”謝窈挑了挑眉,“那就去把她買回來,送去莊子裡做工吧,再把謝家這個好消息告訴她,想必,她會乾得更賣力一些。”
七兩麵露笑容:“小的明白。”
所有丫鬟下人,也都被聚到一起。
這個時候,謝老夫人竟然想帶兩個老仆逃跑。
很快,她被抓到丟到地上,拐杖都被踩斷。
謝老夫人跪到地上,衣褲濕噠噠的,渾身瑟瑟發抖,甚至不敢抬頭看謝窈。
見到她這副模樣,謝家更是再沒有一個人敢反抗。
謝明安如約看見帶著一隊官差趕來的京兆尹和司法參軍,但沒等他新生希望,杜語堂來的第一件事,就是跟靖北王等人行禮:“見過王爺王妃,大將軍。”
隨即,他下令道:“奉陛下旨意,將謝府抄家!”
謝宴忽然掙紮著站起來,一瘸一拐地走到杜語堂身邊,“噗通”跪下。
“杜大人,我要狀告謝明安!”
杜語堂對這個少年印象深刻,因為他曾當著自己的麵,將謝家的丫鬟割喉。
“小伯……謝公子要狀告什麼?”
“我要狀告,謝明安和當朝太後合謀,雇傭死士刺殺靖北王妃!”
謝宴聲音沙啞顫抖,傷口被牽扯出疼痛,卻還是死死地盯著謝明安。
“昨日,因為我聽到他和太後身邊掌事姑姑芝黛談話,他就把我交給二叔,想讓二叔折磨死我!”
謝明安抬起頭,怒視謝宴:“你這個白眼狼,老子養你這麼大,你竟然幫謝窈這個外人害我,老子真該殺了你!”
“在你眼裡,有誰是你內人嗎?我這個兒子,不過是你的工具而已。”謝宴冷笑,笑得咳嗽起來。
他褐色的眼底,跳躍著殘忍和恨意:“謝明安,我說過,我要看著你死。”
謝府大門敞開,聽到謝宴的話,外麵的百姓都暗暗咂舌。
“兒子狀告父親,還如此決絕,這昔日的小伯爺真是心狠。”
“虎毒尚不食子,怎麼不看謝明安把謝公子折磨成什麼樣子了。”
“王妃沒跟謝家斷親之前,還是他女兒呢,他竟然勾結太後刺殺王妃,罪該萬死!”
這時,搜查完密室的謝窈麾下軍師空青走上前。
他將一個陳舊的牌位,和一把鎮魂香丟到地上,厭惡地說:“謝明安弑父在前,就不要怪謝公子大義滅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