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認為這樁婚事是兩個人都點頭的,又不是被逼的,那麼新婚夜圓房就應該是理所當然,不圓房就是不大正常。
午膳的時候,特意讓廚房燉了些補腎的極品藥膳,命人給西霞院和福瑞院各送去了一份。
她想,這又不是那種醃臢藥,頂天就是個補品,就算沒問題,吃了也沒壞處,無非就是精力旺盛些。
陸川也不知是何物,端起來就要吃。
崔玉窈連忙攔住,神色尷尬地道:“你,你還是彆吃這個了。”
陸川舉著勺子愣住。
就在崔玉窈以為陸川會惱,反著乾的時候,就見這人嘻嘻一笑,放下湯勺道:“行,不吃就不吃。”
崔玉窈鬆了口氣,都說紈絝最愛唱反調,沒想到陸四少爺還是聽勸的,甚至都沒問她為什麼不讓吃。
或許,她能試著和這人慢慢相處,把日子過好。
有那麼一瞬,崔玉窈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。
“聽說陸四少爺打算去青雲書院讀書,將來考取功名?”崔玉窈溫聲問。
一提到讀書,陸川整張臉都垮了下來。
悶聲道:“是有這麼回事,但......我沒信心能過考核。”
說這話時候,他當真一點不覺得不好意思。
大實話直直地說了出來。
他確實讀不明白那些書本,一看書就頭疼。
夫子教的很多內容都讓他覺得晦澀難懂,就跟聽天書一般。
越是這樣,他就越不喜讀書,直接陷進去了一個惡性循環中,然為了求得母親原諒,他又不得不裝樣子。
猛地,陸川想起崔玉窈是個飽讀詩書的才女,都說才女自視甚高,追求也高......更有甚者,把期望全部強加注在男人身上。
一刹那,陸川心中升起一個讓他恐懼的猜測。
他扁了扁嘴,故意惡聲道:“我就不是個讀書的料,你要是想讓我考取功名,為你爭一份誥命,那你就彆想了!早日死了這條心!我辦不到!也沒那本事!”
一旁伺候的小蘿,聽了當即沉了臉:“姑爺,小姐好好跟你說話,你惱什麼惱!”
小蘿有些不明白陸川為何突然變了態度,心中有些火大,但說完又覺得自己作為丫鬟這般跟主子說話,有些失了分寸。
說不準,還會因為她的無理,讓姑爺對自家小姐遷怒。
於是話落後,便抿著唇不再開口。
崔玉窈也沒嗬斥小蘿,隻是遞了個眼神過去,示意小蘿先出去。
等屋內隻剩自己和陸川的時候,崔玉窈定定看著人,也不言語,就隻那麼看著。
這是她第一次在日光下細細打量陸川。
婆母宋今瑤年輕時候是京城第一貴女,容貌更是絕色。
身為兒子,陸川自然長得也不差,甚至不嬉鬨無狀的時候,可以說容色也算是極好的。
劍眉星目,唇若抹朱,眉宇間更是有一股少年的風流意氣。
隻是,這人確實也過於懶散,渾噩。
坐沒坐相,站沒站相,說話言語間總有一種得過且過的消極感。
據她了解,在太和縣時候,陸川便是一個成日流連於市井,鬥雞走狗之徒。
中間更是把婆母的心傷透。
經過那件事後,到了京城似乎這人變了很多,但懶散的性子依舊還存在。
說直白點,就是生活完全沒有目標。
崔玉窈心中歎了口氣。
婆母給她那根鞭子的寓意,她哪能不知,這是希望她能改變陸川。
想起昨夜陸川忍著欲火也沒有逾越她半分,崔玉窈覺得,她既然嫁進來了,總歸要試一試。
若是能改變陸川最好,若是不能改變,往後她就當死了男人,自己隻是跟婆母過日子。
左右,她當初應下婚事,也是衝著婆母。
陸川剛裝了回剛的,這會見崔玉窈不生氣也不鬨,更是沒掉淚。
隻那麼直愣愣盯著自己看。
頓時覺得有些坐立不安。
屁股就跟有針紮似的,左右挪動了下,乾巴巴張嘴:“我,我語氣衝了,要,要不下次我不,不這樣說了。”
陸川說完,又覺得自己很沒骨氣。
不知為何,明明崔玉窈長得溫溫柔柔的,也沒像母親那般扇他巴掌,但被崔玉窈清淩淩眼神這樣看著,他似乎有點......怕!
完蛋!
自己被母親壓著!
現在又來個眼神就能壓得他不敢大喘氣的崔玉窈,他預感以後的日子有些難捱了!
“母親送給了我一根鞭子,帶刺的!”半晌,崔玉窈幽幽開口。
“啥?”陸川納悶,不太明白崔玉窈說的是何意。
送鞭子就送鞭子唄!
關他啥事?
不過母親送的這個禮物倒是稀奇,夠另類!
剛這樣想著,就又聽崔玉窈說:“母親說,讓我管教你,不聽話大可用鞭子抽!抽殘了傷了,自有她罩著。還說日後由我監督你讀書。”
“......”陸川震驚的張大嘴,半晌合不攏。
天塌了!
他的預感果然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