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也得行,把他留在府中,難道還讓他繼續賭下去嗎?”
崔忘年拍案怒吼。
“老爺,您再給學林一次機會,妾身保證,這一次一定好好管教......”孫氏淚流滿麵哀求。
崔忘年打斷。
“哼!你要是能管好,早就好了!我是真後悔抬了你這樣一個低賤出身的做正妻,你要是有耿氏半點知書達理,有才學,也不會把幾個孩子養成這樣。明日就送,明日若是我下值回來,見他還在府內,那你也跟著一起滾蛋!”
崔忘年吹胡子瞪眼,一副沒商量的模樣。
他最疼小兒子,他也舍不得。
可又能怎麼辦?
他一個祭酒的府邸,都快被那個逆子輸得家徒四壁了。
今日如意賭坊追債追的緊,他沒能從崔玉窈手中要到銀子不說,當街還跟孫氏扭打在了一起,孫氏平日看著溫柔小意,最近卻不知為何變得潑辣蠻橫起來。
他現在越來越覺得孫氏粗俗不堪。
憑白在大街上鬨了一頓笑話不說,頂著這張臉,他都發愁,明日怎麼去見同僚。
一想到明日會受到的嘲諷眼光,崔忘年就一陣頭疼。
要不是後期找到長公主府,從小女兒崔玉珍手裡哄了銀兩過來,給了賭坊的人,今日他們一家怕是要更丟臉,還會被賭坊的人打斷腿。
崔忘年越想,心裡越不舒坦。
越想,越發看不上孫氏。
“孫氏,要不是看在雙兒還沒有嫁人的份上,我真恨不得休了你這個粗鄙不堪的婦人!”
扔下一句話,崔忘年起身扔下孫氏去了其他姨娘房裡。
孫氏抽抽搭搭個不停。
卻不敢攔下崔忘年,生怕對方當真會棄了她。
崔忘年現在正惱著,她不能得罪。
心裡把府內其他幾個勾人的小妖精罵了一通後,孫氏又深思起來。
今日這老東西既然萌生了休妻想法,她是不是要早做準備?
最起碼若有朝一日,這老東西不念舊情,好歹她也要有條後退的路。
或許,她還能有什麼法子,讓崔忘年不敢或不能休妻。
她咬了咬牙,喊來廳內戰戰兢兢伺候的心腹嬤嬤,低聲不知交代了什麼。
就見那嬤嬤一副受到驚嚇般低呼聲:“夫人?您這樣做,要是讓老爺知道,怕是會要了你的命啊!”
孫氏眼底藏著一抹狠毒:“要不然我還能怎麼辦?嬤嬤你也看到了,他的心全被後院的狐狸精勾跑了。甚至,在他心裡,我現在還不如耿氏那個死了的人。”
說著,孫氏蒼涼一笑:“多可笑,當初他是怎麼嫌棄耿氏不解風情的,是怎麼偷偷把耿氏的藥調換,盼著耿氏咽氣的?現在到頭來,卻是拿我跟那個死人做比較。”
“要是從前,哪怕學林犯了錯,他也是多少有耐心教導的,如今呢?他把所有的錯都推在我身上,分明這是厭了我!”
嬤嬤咬了咬牙點頭:“好,好吧,老奴聽夫人吩咐便是。”
......
門外拐角處,崔玉雙看著這一切,心中冷笑一聲,轉身離開。
小丫鬟急急跟上:“大小姐,府內銀兩已經快被小少爺敗光了,老爺和夫人會不會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啊?”
小丫鬟是個忠心的,心想著,老爺和夫人不是沒做過賣女求榮的事,大小姐又是個嘴不甜的,為了改變府內的現狀,還真說不好那二人會重新打崔玉雙婚事的主意。
崔玉雙聞言頓了下:“放心,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。”
她的婚事絕不會讓那二人做主,她要在此之前,自己給自己找個夫家。
忽地想到什麼,她讓小丫鬟附耳過來。
“明日你去宋府,尋趟二小姐......”
翌日。
宋府。
宋今瑤正在用早膳。
鄭氏拎著厚禮,便一大清早就來了宋府。
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。
“宋妹妹,你說啊,這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。”
鄭氏一手拉住宋今瑤的手:“怎麼樣?你可是願意把你那寶貝大女兒嫁到我顧府來?”
“那是自然,能和鄭姐姐做親家,是我求之不得呢。”
宋今瑤高高興興和鄭氏交換了兩家的信物。
婚事暫時便這麼定下了。
她沒再問大女兒的意見,昨夜影七回報,她基本已經確定大女兒多少是對顧小公子動了心的。
至於顧明璋是否對茵兒出於情愛才求娶的,她不甚在意。
就算是僅因為負責,其實也無妨。
她比大女兒想的通透,什麼情情愛愛啊,太過虛幻不實際了,遠不如一個人的責任心和品行重要。
二人剛開始在一起時候,過的也許是那些情愛,但日子過久了,過的是人品。
依照顧家的家風,就算顧明璋是因為責任求娶的茵兒,那往後也斷不會做出欺辱茵兒之事。
哪怕沒有愛,他也會敬著茵兒,給茵兒該有的體麵,這就足夠了。
她之前便一直對顧家的家風甚是稱讚,自然是樂意見到陸文茵和顧明璋能走到一起。
可以說,滿京城再也找不到顧府這樣的好親事了。
宋今瑤為大女兒開心,但心中卻也不知為何,有些不安。
總覺得這二人怕是以後還要好事多磨。
永嘉就是個阻礙。
和鄭氏商量好,婚約之事暫時不對外公布,隻等待合適時機再行把消息散發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