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知韞輕輕撣了撣衣袖,對蕭景鈺道:“叫你院子裡的粗使婆子,把她給我拖出去!”
蕭景鈺瞬間呆愣地張大了嘴,似乎沒想到麵前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會是這樣雷厲風行之人,他清了清嗓子,抬手便讓下人將翠凝拖了出去。
待兩人跨出院子,身後似乎還能聽到那道聲嘶力竭的哭喊聲,隻是才走出院子不久,蕭景鈺忽然捂住了腹部,“哎呦喂,我肚子疼。”
宋知韞不禁停住了腳步,攙扶住他的手臂,“可要我去喊大夫過來給你瞧瞧?”
“不用了。”蕭景鈺擺擺手,嘶了一聲,“想來應當是在喜宴上吃壞了東西,嫂嫂先去吧,那邊婆子就能帶你去,我、我出恭一趟,馬上就來!”
宋知韞沉默地點點頭,隨即跟著婆子往國公爺的院子走去。
待瞧見遠處那道倩影離去,蕭景鈺這才直起身往無人處的牆角走,臉上沒了半點吊兒郎當的神情,他朝屋簷上黑壓壓的天幕望去,麵龐在燭光和月色切割下顯得分外冷峻,隻聽他低聲喚了句:“以綸。”
眨眼間,身著玄色侍衛服眼角帶疤的男子跪在了他身前,“主子有何吩咐?”
“去查查宋家這換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。”平靜的聲線在昏暗環境中顯得分外森然。
以綸皺了下眉,沉吟道:“宋知韞也要查嗎?”
蕭景鈺摩挲著指腹處那隻柔白素手觸碰後殘存的溫度,輕嗤一聲,“查!”
——
宋知韞七拐八拐地來到了國公爺的院子裡,蕭景鈺緊跟其後。
下人前去通傳,不過片刻的功夫,國公爺披著披風和國公夫人一同走了出來。
國公爺讓他們前去書房商討事情,才坐下,便開口問道:“你這是……?”
宋知韞深吸一口氣,眼圈瞬間通紅,眼淚更是說來就來,看的一旁的蕭景鈺目瞪口呆,“還請祖父給孫媳婦兒做主啊!”
國公爺以為是蕭景鈺做錯了什麼事,麵色一沉,“可是鈺哥兒做了什麼混賬事?你大可說出來,我必然好好罰他!”說著,他便抬手叫貼身服侍的下人去喊二老爺過來,但坐在他一旁的國公夫人看出了不尋常來。
“這、這是延哥兒的媳婦啊!”
這話落下,屋內寂靜了一瞬,國公爺拍案起身,又讓那小廝將大老爺和二老爺他們一塊兒喚過來。
不消片刻後,人全部都到齊了。
國公爺顯然是對這換親之事深惡痛絕,氣的胸悶半句話也不想說,國公夫人擅長處理家務事,神色凝重,“我想你們也該知道事情的原委了,這新娘子該換就換回來。”
大房的大夫人虞氏麵色有些難看,她和大老爺對視一眼,“我們剛剛便讓人去傳了,隻是……”
國公夫人問:“隻是什麼?”
“都拜了堂,長輩做了見證,那都是過了明路的。如今潦草一句話便換了過來……且不說方才兒媳也聽到下人們說那院子裡熄了燈,延哥兒必然滿意這媳婦的,如今要換也難啊。”
虞夫人語氣裡帶著些許的為難,心裡頭卻是高興的,誰人不知宋知韞在宋家並不得寵,這樣的女子便再怎麼是嫡女,對她家延哥兒也沒什麼益處。
老人常道:沒娘的孩子,沒有倚仗。
更何況宋知韞的母親還是個滿身汙點之人,她可不要她的延哥兒娶這樣的女人,簡直有辱門楣。
像宋沐冉那樣的便很好,宋父雖然寵妾滅妻,但看看給宋沐冉那些嫁妝就知道價值不菲。若不是此事被宋知韞揪出來,換到明日或許國公爺也不會遷怒於她的延哥兒了。
這樣想來,還都是這個討債鬼宋知韞的錯!
“荒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