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宋清雁照例去陪沈淮川用早膳，卻發現他不在。阿亦冷著臉告訴她，王爺昨夜舊疾複發，今早起不來床了。
“太醫來看過了嗎？”宋清雁問。
阿亦硬邦邦地回道：“來看過了。”
宋清雁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展示一下關心，“需要我做什麼麼？”
阿亦看了她一眼，眼神複雜，“不用。你去幫王爺拿藥。”
為什麼不用?當然是昨夜月圓，自家那個神經病王爺此時正在犯瘋病，雖說他不喜歡宋清雁，但是據說她已經投誠，他也沒必要把她塞進去送死。
宋清雁點頭，轉身往小廚房走去。
小廚房裡，一個老嬤嬤正在煎藥，濃鬱的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。宋清雁走近一看，藥罐裡黑乎乎的藥汁翻滾著，散發出苦澀的氣味。
“這藥煎好了麼？”
老嬤嬤抬頭看了她一眼，點點頭：“回王妃的話，馬上就好了。”
宋清雁站在一旁看著老嬤嬤煎藥。藥煎好後，老嬤嬤將藥汁倒入碗中，遞給宋清雁：“王妃給王爺送去吧。”
宋清雁接過藥碗，滾燙的溫度透過瓷碗傳到她的掌心。她小心翼翼地端著藥，往主院走去。
主院裡靜悄悄的，連個守門的小廝都沒有，阿亦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。宋清雁輕輕推開臥房的門，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飄進鼻尖，隨後她就看到裡麵如同大軍過境，亂七八糟的一片狼藉。
沈淮川半靠在床頭，臉色蒼白如紙，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，手上帶著淋漓的血，聽到動靜，他睜開眼，看到是宋清雁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。
“怎麼是你？”他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宋清雁走到床邊，將藥碗遞給他：“阿亦讓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，我看好了，就拿過來了。。”
沈淮川接過藥碗，一飲而儘，眉頭都沒皺一下，仿佛已經習慣了這種苦澀。他將空碗遞給宋清雁，“喝完了。多謝王妃關心。”
宋清雁看著他這副模樣，欲言又止，“王爺，您到底......”
“中毒。”沈淮川乾脆地承認了，“不是什麼秘密，皇兄也知道。”
宋清雁震驚地看著他：“.......什麼？”
“我說，皇兄也知道，但是他不知道我知道......”沈淮川忽然湊近，在她耳邊輕聲道，“毒就是皇兄下的啊。”
宋清雁如遭雷擊，僵在原地。沈淮川卻像沒事人一樣靠回床頭，臉上又掛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：“怎麼，嚇到了？”
“啊這......”宋清雁不知該說什麼好。
“彆這副表情，”沈淮川擺擺手，“本王暫時死不了。那些藥材就是解毒用的，雖然不能根治，但至少能吊著命。”
宋清雁隻覺得一陣陣發冷，帝王家就是這般，儘管下了毒，表麵依舊“兄友弟恭”。
“王妃，”沈淮川忽然正色道，“這件事......”
“我不會說出去的。”宋清雁立刻保證。
“本王當然知道你不會。”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，“畢竟，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不是嗎。我要說的是，以後月圓之夜，不要靠近主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