廠房內。
計學真這個“送貨員”的消失,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
一個馬仔殷勤地搬來一張太師椅,尚華清大馬金刀地坐下,正好就坐在那赤裸的女人麵前。
他抬起穿著手工皮鞋的腳,像是碾滅煙頭一般,踩在了女人的臉上,來回碾了碾。
“沈月!省報記者,哈,好大的名頭。”
尚華清的語氣充滿了戲謔和不屑,“查老子?還他媽偷偷拍我們照片?你很喜歡拍照嗎?哥幾個剛才給你拍的,喜歡麼?”
他俯下身,湊到女人耳邊,聲音如同毒蛇吐信:“還想曝光老子?嘖,你放心,用不了多久,各大國產區網站的頭版頭條全是你,開不開心?高不高興?”
沒錯!
地上的女人,正是失蹤的女記者沈月。
她費力地偏過頭,試圖躲開那隻肮臟的腳,但並沒能成功。
她散亂的發絲下,那雙原本應該充滿神采的眼睛,此刻隻剩下死寂和空洞。
“求求你……殺了我!”她的聲音沙啞、破碎,如同被風化的砂紙,“殺了我……”
“想死?”尚華清聞言,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他收回腳,放聲大笑起來,“哈哈哈!沒那麼容易!你死了,你那個野種孩子不想要了啊?”
孩子!!!
這兩個字,像是一道電流,瞬間擊中了沈月麻木的神經。
她那雙死灰色的眸子裡,猛地重新燃起了一絲光亮,那是屬於母親的、本能的光。
這孩子是她跟一個早已跑路的渣男所生,是她瞞著所有人,包括她父親,獨自撫養的秘密。
也正是因為孩子意外失蹤,她在瘋狂尋找的過程中,才誤打誤撞,查到了這個龐大而恐怖的犯罪團夥頭上。
“我的孩子……我的孩子怎麼樣了?”
沈月掙紮著,想要撐起身體,卻渾身無力,隻能像蠕蟲一樣在地上挪動,“求求你,放過我的孩子!他還小!他什麼都不知道!”
“滾你媽的!”
尚華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暴戾和猙獰,他一腳狠狠踹在沈月的腹部。
“要不是老子警覺,現在早他媽被條子一鍋端了!你個臭婊子,還想曝光老子?”
“我告訴你,老子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誰敢讓老子不好過,老子就一定讓他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
他頓了頓,臉上重新浮現出殘忍的笑意。
“至於你的孩子?”
尚華清說到這,抬眼看向旁邊一個正在剔牙的小弟,懶洋洋地示意了一下。
那小弟立刻會意,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獰笑,他扔掉牙簽,大步流星地走到牆邊的一個鐵籠子前。
“哐當”一聲,他粗暴地拉開籠門。
裡麵,一個看起來隻有一歲多,還穿著開襠褲的男童,被這巨大的聲響嚇得“哇”的一聲,放聲大哭起來。
哭聲淒厲,撕心裂肺,在這空曠而罪惡的廠房裡,顯得格外刺耳。
小弟一把將那嗷嗷大哭的孩子從籠子裡拎了出來,像是拎一隻小雞仔,毫不憐惜。
聽到孩子的哭聲,地上原本如同一潭死水的沈月,仿佛被瞬間注入了所有的生命力。
她猛地抬起頭,那雙空洞的眼睛裡爆發出驚人的光芒,她尖叫著,掙紮著,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那個方向爬去。
“你們要乾什麼?!放開我的孩子!放開他!”
“嗬嗬。”
尚華清很享受她此刻的表情,那種從絕望深淵裡掙紮出來的瘋狂,讓他感到一種變態的滿足。
他陰惻惻地笑了,慢悠悠地站起身,擋在了沈月的麵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