潼安區,距離潼安分局不遠的巷子口的一條大馬路上。
在李凡掃描到張浩漫和鐘小根的同時,那輛破舊的銀白色麵包車內。
“咕嘟。”
鐘小根緊張地咽了口唾沫,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,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打滑。
坐在副駕駛的張浩漫瞥了他一眼,眉頭一皺,不耐煩地罵道:“緊張個屁!不就是殺個條子嗎?這些年死在我們手上的條子還少了?”
鐘小根聞言,臉色更白了,聲音都帶著顫音:“浩哥,這次不一樣!我們要殺的這個……猛得很!”
“遊所為多硬的一個人啊,說倒就倒了,連根毛都沒剩下!咱們要是大意了,怕是要陰溝裡翻船!”
提到遊所為,張浩漫的臉色也凝重了幾分,眼神裡閃過一絲忌憚。
但隨即,這絲忌憚就被更濃烈的怨毒和瘋狂所取代。
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:“那也得乾!”
“遊所為倒了,咱們的老巢也被那幫條子順藤摸瓜給端了!咱們兄弟倆辛辛苦苦攢了這麼多年的家底,全他媽打了水漂!”
張浩漫一拳砸在車門上,發出“砰”的一聲悶響,車門上的塑料板都裂開了。
他雙眼赤紅,如同輸光了家底的賭徒,“這個仇不報,老子咽不下這口氣!那個姓李的條子是罪魁禍首,他必須死!”
“我已經打聽清楚了,他今天就會來潼安分局赴任,就他一個人!這是我們下手的最佳時機!”
張浩漫的狠厲似乎感染了鐘小根,他臉上的恐懼漸漸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的猙獰。
“那就乾!”鐘小根咬牙切齒地說道,“乾完這一票,咱兄弟的名號在道上就徹底響了!以後去到彆的地方,誰敢不給咱們兄弟三分薄麵?我們必然有東山再起……”
然而。
他的話還沒說完。
“昂——!”
一陣低沉而狂暴的引擎咆哮聲,毫無征兆地從旁邊的巷子口炸響!
那聲音,根本不像是普通汽車能發出來的,更像是某種史前巨獸被徹底激怒後的怒吼!
兩人悚然一驚,下意識地轉頭看去。
隻見一頭黑色的鋼鐵巨獸,以一種完全不符合其龐大體型的恐怖速度,從巷子裡轟然躥出!
那霸道絕倫的造型,那閃爍著金屬冷光的車身,那猙獰得如同凶獸獠牙般的合金撞角……
兩人腦子裡“嗡”的一聲,一片空白,連做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。
下一秒!
轟!!!
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!
在巨大的撞擊力下,銀白色的麵包車就像一個被隨手丟棄的易拉罐,瞬間被頂得離地而起,在空中翻滾了整整一圈半,最後“哐當”一聲巨響,車頂朝下,重重地砸在地上!
車身嚴重扭曲變形,玻璃儘碎,零件和雜物飛得到處都是。
巨大的動靜,讓整條街的行人都嚇得尖叫著四散奔逃。
車內,張浩漫和鐘小根被撞得七葷八素,天旋地轉,鮮血順著額頭流下來,糊住了眼睛。
兩人都感覺自己的骨頭快散架了,腦子裡嗡嗡作響,但多年刀口舔血的本能,還是讓他們心中瞬間升起了滔天的殺意。
哪個不長眼的東西,敢撞老子的車?!
就在這時,一道陰影籠罩了他們。
一張年輕而又俊朗的臉,倒著出現在側翻的麵包車窗口,臉上掛著一絲陰冷的笑意。
“你們,是要找我?”
當看清那張臉的瞬間,張浩漫和鐘小根的瞳孔,驟然縮成了針尖大小!
是……是他!
那個他們做夢都想乾掉,卻又打心底裡恐懼的年輕警察!
他怎麼會在這裡?!
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?!
一股徹骨的寒意,瞬間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!
“操!”
鐘小根的反應極快,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恐懼,他嘶吼一聲,強忍著劇痛,閃電般從懷裡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!
張浩漫也緊隨其後,幾乎在同一時間拔出了槍!
然而,他們快,有人比他們更快!
就在兩人掏槍的瞬間,李凡嘴角的笑意更濃了。
他甚至沒有後退,隻是右手如幻影般一晃,那把熟悉的警用配槍便已在手。
拔槍,開保險,瞄準,射擊!
整個動作行雲流水,一氣嗬成,快得讓人根本看不清!
“砰!砰!”
兩聲清脆的槍響,幾乎融合成了一聲!
“啊——!”
“我的手!!!”
兩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,同時在扭曲的車廂內響起。
張浩漫和鐘小根的子彈,因為劇痛和驚駭,全都打偏了,在李凡身後的牆上留下了兩個淺淺的彈孔。
而他們兩人持槍的右手手腕,卻各自多出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,鮮血狂湧而出,手中的槍也應聲掉落。
一槍,一個!
精準無比!
劇痛之下,兩人再也顧不上什麼報仇雪恨,腦子裡隻剩下逃跑這一個念頭。
可李凡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嗎?
“給老子出來吧!”
李凡冷哼一聲,伸出兩隻手,像鐵鉗一樣抓住了嚴重變形的車門邊緣。
他手臂肌肉猛地一鼓!
“刺啦——!”
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響起!
在兩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,那扇被撞得卡死的車門,竟然被李凡硬生生地、暴力地從車身上撕扯了下來!
下一瞬,李凡探身進去,一手一個,抓住兩人的衣領,像是拎兩隻嗷嗷待宰的小雞仔一樣,輕而易舉地將他們從狹小的車廂裡拖了出來。
然後“砰”地一聲,隨意地丟在了滿是玻璃碴的地上。
“瑪德,兩個A級通緝犯,殺人如麻,結果就這?”
......
同一時間。
潼安分局大門口。
一條寫著“熱烈歡迎李凡同誌蒞臨我局指導工作”的紅色橫幅,在風中顯得有些無精打采。
橫幅下,以分局局長林國源為首,幾十名身穿製服的警員,排著不算整齊的隊列,一個個伸長了脖子,望眼欲穿。
林國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老式手表,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已經下午兩點半了,約定的時間是兩點。
這位新來的常務副局長,足足遲到了半個小時。
他身後,隊伍裡已經開始有些騷動,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