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說什麼,可張了張嘴,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易英哲冷冷地看著他,眼中最後一點屬於同僚的溫度,也徹底消散。
他不再看費明智一眼,直接乾綱獨斷,用不容置喙的語氣,下達了一連串命令。
“備車!我要親自去東渡碼頭!”
“另外,從現在開始,指揮中心由張政委臨時接手指揮!”
說到這裡,他頓了一下,目光再次掃過費明智,那眼神,冰冷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“老……費明智,在我回來之前,你,哪也不許去!”
那一聲遲疑的“老”字,像一把刀,徹底割裂了兩人之間的一切。
全場死寂。
費明智渾身一顫,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,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,低著頭,再也沒有了任何反應。
易英哲冷冷地看了他最後一眼,那眼神裡,再無半分昔日的情誼,隻剩下冰冷的失望。
他猛地一甩手,帶著幾個心腹,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,朝著指揮中心外走去。
與此同時,東渡碼頭,海裡。
海水冰冷,刺骨。
這是李凡潛入深海後的唯一感覺。
鹹澀的海水瘋狂地灌入肩胛骨上那個血淋淋的槍傷裡,那股鑽心的劇痛,幾乎讓他當場昏厥過去。
“媽的……真下死手啊……”
李凡咬緊牙關,強忍著劇痛,在漆黑的水下奮力遊動。
他不敢停留,更不敢冒頭。
剛才那一槍,陰險、毒辣,時機抓得恰到好處,分明就是衝著滅口來的!
好!好得很!
李凡眼中的暴戾之色一閃而過。
他沒有再多想,腦海中的身份識彆雷達光幕早已展開,將方圓數百米的海域情況儘收眼底。
警方在海麵上的搜捕網,看似嚴密,但在他這堪比外掛的雷達之下,卻處處都是漏洞。
很快,他便找到了一個由數艘被扣押的走私漁船形成的視覺盲區。
李凡調整方向,如同一條沉默的黑魚,悄無聲息地朝著那邊潛了過去。
“嘩啦——”
在一艘鏽跡斑斑的漁船船底陰影處,李凡猛地探出頭,貪婪地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。
他不敢耽擱,目光飛快地掃過自己的肩膀。
傷口不深,但血流不止,再這麼泡下去,不等被抓住,光是失血就夠他喝一壺的。
“係統,啟動初級自愈!”
李凡心中默念。
下一秒,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暖流,從他身體深處湧出,瞬間彙聚到肩胛骨的傷口處。
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傳來。
李凡低頭看去,隻見那外翻的皮肉,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蠕動、愈合!
鮮血迅速止住,最後在短短十幾個呼吸間,便凝結成了一塊暗紅色的血痂!
雖然依舊隱隱作痛,但已經完全不影響行動了。
“呼……”
李凡長長舒了口氣,甩了甩頭上的水珠。
他再次看向腦海中的雷達光幕,那個代表著賴昊的紅色光點,此刻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外海移動,距離他已經超過了五公裡。
不能再等了!
殿堂級雷達標記是二十公裡,一旦讓賴昊跑出這個範圍,就等於龍歸大海,再想找到他,無異於癡人說夢!
李凡的目光,落在了身邊這艘破舊的漁船上。
他沒有絲毫猶豫,雙手扒住船舷,腰腹猛地發力,整個人如同一隻靈貓,悄無聲息地翻上了甲板。
船上空無一人,駕駛艙的門被一把大鎖鎖著。
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道天塹,但對李凡而言,跟紙糊的沒什麼區彆。
他走上前,從地上撿了根鐵絲,對著鎖芯捅了幾下。
神級開鎖技能啟動!
“哢噠。”
一聲輕響,鎖開了。
推門而入,一股濃重的魚腥和柴油味撲麵而來。
李凡看都沒看,徑直走到駕駛台前,鑰匙自然是沒有的。
他乾脆利落地扯開方向盤下方的蓋板,從一堆花花綠綠的電線裡,精準地抽出兩根,熟練地對在一起。
“滋啦——”
火花一閃。
“突突突……”
漁船那老舊的柴油發動機,在沉寂了片刻後,發出一陣有氣無力的咳嗽聲,最終還是顫顫巍巍地啟動了。
李凡嘴角一咧,迅速回到甲板,解開纜繩,隨即跳回駕駛艙,掛上檔位,緩緩轉動舵盤。
在他的神級船隻駕駛技能操控下,這艘笨重的漁船仿佛有了生命,靈巧地在密集的船隻之間穿梭,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。
他回頭望去。
遠處的東渡碼頭,依舊被紅藍警燈映照得如同白晝。
兩架直升機的探照燈,還在他剛才墜海的那片區域來回掃蕩,顯然,所有人都以為他還在水裡泡著。
“慢慢找吧,走你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