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一帆停下腳步,神色凝重地吩咐府中下人,“她們去了月母娘娘廟,按理說這時候應該回來了,你們都出去沿著山路去找找。”
下人們“哎”了一聲,連忙下去準備。
沈一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,他不知道這種不安來自於何處,但直覺告訴他,今晚的事情恐怕不會那麼簡單。
時間在焦急的等待中緩緩流逝,就在沈一帆幾乎要按捺不住,準備親自出去尋找的時候,遠處終於傳來了馬車的聲音。
沈一帆心中一喜,連忙迎了出去。
馬車緩緩停下,葉卿棠扶著沈老太太從車上走了下來。沈一帆見狀,連忙迎了上去,“母親,您可算是回來了,可真是急死我了。”
沈老太太拍了拍沈一帆的手背,安慰道:“沒事的,多虧了棠兒,咱們才能平安回來。”
沈一帆這才注意到葉卿棠,見她神色有些疲憊,衣衫也有些淩亂,不由心中一緊,“葉卿棠,你這是怎麼了?遇到什麼事了?”
葉卿棠輕輕搖了搖頭,神色平靜,“沒事,遇到了一些小麻煩,已經解決了。”
茶月兒神色古怪,她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,目光在葉卿棠和沈一帆身上來回遊移,閃躲的眼神裡又夾雜著失望。
葉卿棠敏銳的察覺到了,她轉眸瞧向茶月兒,見她神色有異,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懷疑。
“茶月兒,你這是怎麼了?為何這樣看著我?”葉卿棠目光銳利如鷹隼,語氣中帶著幾分探究。
茶月兒心中一慌,連忙移開目光,強作鎮定道:“沒,沒什麼,我隻是見你今日出去了一趟,有些好奇罷了。”
葉卿棠微微眯起雙眸,上下打量了茶月兒一眼,似笑非笑地道:“哦?好奇?那你可好奇出什麼了?”
茶月兒被葉卿棠看得心裡發毛,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“姐姐真愛說笑,我能好奇出什麼呀。”
葉卿棠勾唇冷笑一聲,扶著沈老太太向屋內走去。
茶月兒看著葉卿棠的背影,眼中閃過一絲怨毒,這個女人為什麼沒有死在那些黑衣人的手裡!為什麼每次她以為葉卿棠就要完了的時候,葉卿棠總能化險為夷!
茶月兒死死地絞著手中的帕子,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,卻渾然不覺疼痛。
葉卿棠扶著沈老太太進了屋,吩咐下人準備熱水和薑湯,又親自伺候沈老太太洗漱更衣,一番忙碌下來,已是深夜。
沈老太太見葉卿棠臉色蒼白,眼中滿是疲憊,心疼道:“棠兒,你也快去休息吧,今日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葉卿棠握著沈老太太的手,淡笑,“母親,您先休息,我再去看看府中的情況,確保萬無一失。”
沈老太太拗不過她,隻好點頭答應。
葉卿棠退出房間,沿著走廊緩緩向前,清冷的月光如水般灑在葉卿棠的瘦薄的身體上,她邊走邊思考著今日發生的一切。
那些黑衣人明顯有備而來,且身手不弱,必然不會隻是劫財劫色這般簡單,應是受人指示,故意為之。
會是誰呢?
沈永海?還是沈一帆?或者是其他什麼人?
葉卿棠心中暗自思付,看來,夢想中鹹魚擺爛的日子已經徹底跟她揮手說再見了,她知道自己已經卷入了一場複雜的鬥爭中,她必須更加小心,更加謹慎,才能在這場鬥爭中保護好自己。
走到院門口的時候,葉卿棠突然停下了腳步,轉眸看向旁邊的院落,那裡麵住著茶月兒。
突然,一道黑影出現在院門之下,葉卿棠眉頭一擰,迅速躲進路旁假山背後,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道黑影。
那道黑影警惕的東張西望了一下,隨後抱緊身體沿著牆跟快速往沈府後牆走去。
葉卿棠心中一凜,默不作聲的悄然跟在黑影身後。
沈府後牆,那道黑影蹲在牆根處,小心的扒開茂密的野草,一個夠一人通過的狗洞暴露出來。黑影朝四周再次張望了一番,確認無人後,迅速鑽了進去。
待黑影完全通過後,葉卿棠冷沉著臉從陰暗處現身,她上前仔細探查了一番方才那個黑影鑽過去的狗洞,然後後退幾步,助跑借力,輕而易舉的翻過沈府圍牆,落在僻靜小巷裡。
那個黑影仍在快速移動,葉卿棠緊緊跟隨在其後。
黑影七拐八繞,最終停在了一處偏僻的胡同裡。葉卿棠隱匿在暗處,借著微弱的月光,仔細觀察著黑影的一舉一動。
隻見那黑影掀開鬥篷,茶月兒陰沉的麵容暴露在銀白的月光下,她四下張望了一番,確認無人後,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支鳥笛。
笛聲三響後,一旁緊閉的院門悄然打開一條縫隙,茶月兒閃身進入,很快,院門又悄無聲息的關上。
葉卿棠眉頭緊鎖,今日之事,茶月兒怕是脫不了乾係。
她飛身上牆,輕巧的落在瓦片之上,繼續觀察著情況。
“劉胡子!”
茶月兒精致的小臉被巨大的憤怒和陰毒衝擊的變了形,她怒不可遏,快步向從裡屋走出來五大三粗的壯漢身前走去。
“啪!”
茶月兒利落的一巴掌扇在那壯漢的臉上,怒聲道:“廢物!你們是怎麼做事的?為什麼沒能殺掉葉卿棠那個賤人!”
劉胡子鼻頭抽動,一口濃痰狠狠啐在地上,“那賤人狡猾得很,身手也不錯,兄弟們已經儘力了。”
茶月兒聞言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她一把揪住劉胡子的衣領,惡狠狠地道:“儘力了?你們就是一群廢物!我給了你們那麼多錢,你們居然連一個弱女子都殺不掉!”
劉胡子似乎因被茶月兒一個女人提領子的行為給徹底激怒了,他突然一把將茶月兒推翻在地,“你給的那幾個臭錢,還不夠兄弟們打牙祭的!”
茶月兒被摔得眼冒金星,,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,惡狠狠地瞪著劉胡子,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,“你敢打我?”
劉胡子嗤笑一聲,不屑地瞥了茶月兒一眼,“打你怎麼了?賤蹄子!還害老子損失了個弟兄!”
劉胡子麵露凶光,布滿老繭的粗糙大掌照著茶月兒緊致的臉蛋就狠狠地扇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