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墜的速度快得驚人,懸崖峭壁在眼前瘋狂上掠,模糊成一片猙獰的墨影。
“呃!”傅懷硯在她身側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。劇烈的動作撕扯著他肩頭和手臂的傷口,溫熱的血液在急速下墜的氣流中飛濺開來,幾點滾燙落在葉卿棠臉頰,帶著濃重的血腥味。
他強健的手臂卻下意識地收緊,將葉卿棠牢牢護在懷中,用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試圖為她抵擋可能撞擊的岩壁。
葉卿棠死死閉著眼,腦中隻剩下一個瘋狂的念頭在盤旋:[主角光環護體!主角光環護體!]
“砰!”
“哢嚓!”
先是傅懷硯的後背狠狠撞上一截橫生的枯枝,巨大的衝擊力讓枯枝應聲斷裂,碎木四濺。
緊接著,兩人斜斜砸進一片更為濃密的樹冠,堅韌的枝椏如同無數鞭子抽打在身上,刮破衣衫,劃破皮膚,帶來火辣辣的刺痛。
“嘩啦——轟!”
冰冷刺骨的河水如同鐵拳般重重砸在兩人身上,巨大的衝擊力幾乎讓葉卿棠瞬間窒息。
河水瘋狂地灌入耳鼻,冰冷的寒意瞬間穿透骨髓,激得她渾身痙攣。
意識模糊的瞬間,她感覺到傅懷硯緊箍著她的手臂驟然鬆脫,那具一直為她抵擋衝擊的身體,在冰冷的河水中無聲地向下沉去。
“傅懷硯!”
葉卿棠忙伸手一把將人從河中撈了起來,聲音因太過緊張夾帶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意。
傅懷硯雙眼緊閉,臉色慘白,原本月白色的錦袍此刻已被鮮血和冰冷的河水浸透,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、深淺不一的暗紅與汙濁的灰敗。
肩頭那道被鏈劍貫穿的傷口在河水的衝刷下翻卷發白,皮肉猙獰外翻,深可見骨,更多的血水正從中源源不斷地滲出,暈染開去。
他的右臂衣袖被利刃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,傷口同樣深長,正隨著水流不斷擴散出刺目的紅色。
“傅懷硯!醒醒!傅懷硯!”
葉卿棠的聲音沙啞撕裂,她半身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裡,用儘全身力氣才將傅懷硯沉重的身體拖向岸邊。
終於,葉卿棠一腳蹬上淺灘濕滑的鵝卵石,借力將傅懷硯猛地拽上了岸邊的亂石灘。
冰冷的河水順著葉卿棠頭發、衣角不斷滴落,寒氣瞬間侵入骨髓,葉卿棠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打顫。
可她現在顧不上自己,立刻撲到傅懷硯身邊,觀察情況。
“傅懷硯!快醒醒!”
葉卿棠用力拍打著傅懷硯冰冷的臉頰,指尖傳來的溫度低得嚇人。
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,唇色青紫,纖長濃密的睫毛上凝著細小的水珠,隨著葉卿棠的拍打微微顫動,卻始終沒有睜開。
葉卿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迅速跪在傅懷硯一把撤開他身上的衣衫,又迅速從自己濕透的裡衣上撕下相對乾淨的布塊,迅速團成團用力塞進傷口裡止血。
眼下什麼無菌,感染葉卿棠都管不得了,最重要的是止住血給傅懷硯保住命!
“該死!”葉卿棠低咒一聲,一邊給傅懷硯做著心肺複蘇,一邊飛快地掃視四周——這是一片被懸崖峭壁環抱的狹窄河灘,亂石嶙峋。
隻有一側是湍急冰冷的河水,另一側則是陡峭濕滑、布滿苔蘚的岩壁,根本無處可藏。頭頂上方,是黑黢黢的懸崖,月光隻吝嗇地照亮了這片小小的絕地。
黑衣人隨時可能從崖頂下來,或者沿著河道搜索而至!
“係統!係統!你快想想辦法!”
關鍵時刻,葉卿棠忽然想起來自己綁定了係統,忙趕緊朝著夜空中喊道。
“宿主……傅……生命值……跟據……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