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聲音低沉。
話音未落,便已提步朝著烈馬的方向衝了過去。
葉卿棠站在原地,指尖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,心臟卻因眼前的凶險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沒有聽話待著,而是迅速掃過四周,目光落在街角那根用來拴馬的粗木樁上,又瞥見地上散落的麻繩。
烈馬的嘶鳴聲越來越近,傅懷硯已衝到馬側,試圖用玉帶纏住馬腿,卻被烈馬猛地揚起後蹄逼退半步。
葉卿棠心頭一緊,彎腰撿起地上的麻繩,飛快地打了個活結,目光緊緊鎖著烈馬的動向,腦子裡飛速盤算著對策。
就在這時,烈馬忽然調轉方向,朝著葉卿棠的方向衝了過來,馬蹄踏碎了地上的青石板,卷起一陣塵土。
傅懷硯臉色驟變,厲聲喊道:“卿棠!躲開!”
葉卿棠卻沒有躲。
她攥緊麻繩,盯著烈馬奔來的軌跡,待那馬離自己還有兩丈遠時,忽然側身,將麻繩的活結朝著馬的前腿拋了過去。
那是她從前在特工訓練營裡學的捆縛技巧,雖多年未用,卻依舊精準。
麻繩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,穩穩套住了烈馬的左前腿。
葉卿棠立刻拽緊繩頭,將另一端朝著木樁的方向猛力一拉,“哢嗒”一聲,麻繩牢牢纏在了木樁上。
烈馬被這突如其來的拉力拽得一個趔趄,前腿踉蹌著跪倒在地,發出一聲憤怒的嘶鳴,身後的轎子也跟著重重一晃,轎內的驚呼聲戛然而止。
傅懷硯趁機衝上前,一把抓住烈馬頸間的鬃毛,另一隻手按住馬的額頭,力道沉穩地將它按在原地。
烈馬還在掙紮,馬蹄不斷刨著地麵,卻始終無法掙脫麻繩的束縛。
傅懷硯低頭在馬的耳後輕輕安撫了幾句,聲音低沉柔和,像是在哄勸受驚的孩童,漸漸的,烈馬的呼吸平緩下來,赤紅的馬眼也褪去了幾分戾氣。
葉卿棠鬆了口氣,快步走上前,看著傅懷硯額角滲出的細汗,伸手遞過自己的帕子。
“沒事吧?”
她輕聲問,指尖無意間觸到他按在馬頸上的手。
傅懷硯接過帕子擦了擦汗,抬頭看向她時,眼底帶著幾分後怕,“你方才太冒險了。”
他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塵土,指腹蹭過她攥麻繩攥得發紅的指尖,“若那馬再野一分,你便會被拖倒。”
“我有分寸。”
葉卿棠笑了笑,目光轉向那頂轎子。
傅懷硯頷首,沒多言,隻是重新牽起葉卿棠的手,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發紅的指節。
“下次再遇此事,先顧著自己。”
他聲音低沉,帶著認真,“我不想你出事。”
葉卿棠剛輕輕點了點頭,就聽身後轎簾晃動的方向,傳來一道柔得像浸了溫水的女聲,尾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驚訝。
“懷硯?”
這聲呼喚太熟稔,像拂過舊綢的風,帶著歲月沉澱的親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