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窩窩頭放包袱裡背著,中午休息的時候可以墊肚子。”
弓慧發現那包袱裡還有兩個罐子,不用想也知道是吃的,便也沒客氣,自己拿起兩塊餅子,走到丈夫板車前,“快吃吧,還熱著。”
黃誌遠一氣抓起四塊兒餅,走到妻子身邊,拿下她手裡的窩窩頭,“吃這個,能吃多少吃多少不用省。”
妻子有孕三月,原本應該待在家裡養胎,卻是出了這種事兒,她可是受苦了。
虞靈芸咬了口餅子又就著木筒喝了口水才道:“虧得妹妹機靈,藏了些銀兩在身上,不然,咱們這一路可有的罪受了。”
吃得飽,肚子裡有東西,就算走的多些也能撐下來。
其實黃誌遠擔心極了,小妹小小的一個,身上能藏多少東西?
早晚也有用完的時候,此去黔地三千多裡,他們也不知道還能過多久這樣的好日子,對,隻要能吃飽有水喝,對流犯來說就是好日子。
“嗯,放心,你有身孕,不讓誰吃飽也不能餓著你。”
虞靈芸笑了,吃餅的速度更快了兩分。
須寧這邊剛啃完兩個餅子,前頭衙差就喊人了。
“走了走了,趕緊趁天涼趕路,都快著點。”
須寧一抹嘴,把沒吃完的餅子和剩下的窩窩頭,還有那兩罐子吃食重新係好,往自己背上一背,就繼續趕路。
小傑小朋友昨天走了六七十裡路,肌肉酸疼的不行,但晚上吃了三姐給的餅子和水,又睡了一覺後覺得身體一點都不難受,衙差一說要趕路,他立刻牽著母親的手繼續走。
大哥不忍心,想讓他也坐到板車上,反正他小小一隻,和父親擠一擠也能擠得下。
但小傑不同意,“大哥二哥拉著爹已經很辛苦了,我剛才吃了一個窩窩頭一塊大餅,有的是力氣,可以自己走。”
黃翰看著如此懂事的小兒子心裡更加的愧疚,可世上沒有後悔藥,有的話,他寧願直接辭官,也不做那冒死直諫的言官了。
隊伍裡不是沒有小孩子,可哪怕比小傑大些的都會鬨騰鬨騰,唯獨他家的孩子,乖巧的不行。
須寧湊到黃思行跟前,和他並肩走路,“二哥,等今天休息的時候,你也教我幾手吧。”
二哥是庶子,讀書不行,就想入軍營當兵,家裡給他請了武師傅教了兩年武藝,他的身體素質是家人裡最好的。
黃思行:“你一個女孩子學這個乾什麼?”
“二哥,如今咱們一家被流放了,我學武當然是為自保啊!”
“有大哥二哥在,還有這麼多的衙差……”
須寧小聲道:“就是有這麼多的衙差才要自保。”
黃思行心頭一凜,是啊,那些衙差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。
“還有,此去黔地可不會太平,南方多山匪路霸,你不會以為到那時候衙差會保護咱們這些犯人吧。”
黃誌遠聞言也是一驚,他們一家在京城待的腦子都固化了,外麵可不是京城那般平安,不,就連京城也不是那麼安全的,“老二,小妹說的對,休息的時候,你就教教吧。”
黃思行再不推脫,乾脆地應了聲:“行!”
上午持續走了近兩個時辰,須寧估摸著這會兒頂多九點半,衙差們讓大家會兒小憩一會兒,喝些水繼續趕路。
黃思行這兩個時辰一直在想要怎樣教幾個妹妹,畢竟也不可能讓她們從紮馬步開始練,遂打算直接將錢師傅教的套路精簡後拿出來教三個妹妹,對付不了拿刀的悍匪,但,遇到宵小之輩,自保是可以的。
等流放隊伍一停下來,他便開始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