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望北驛地宮,重見天日,雲澈與蘇晚晴皆有種恍如隔世之感。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灑下斑駁光影,林間空氣清新,與地宮中那股腐朽血腥的氣息形成鮮明對比。兩人雖未多言,但並肩經曆生死搏殺後,一種無形的默契已悄然建立。
蘇晚晴取出一張略顯古舊的皮質地圖,指尖在南疆某處畫了一個圈,聲音清冷:“據此圖所示,前方百裡外,有一處名為‘千瘴穀’的險地,據傳是古時一處宗門遺跡,或許能找到關於‘天組織’或那血符的線索。”她頓了頓,看向雲澈,“雲公子意下如何?”
雲澈感應著懷中太初道種傳來的、依舊指向南方的溫熱指引,點了點頭:“正合我意。不過,千瘴穀既以‘千瘴’為名,想必毒瘴彌漫,需做些準備。”
“我備有‘清瘴丹’,可抵尋常毒瘴。”蘇晚晴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瓶,倒出兩粒碧綠丹藥,遞予雲澈一粒,“此丹能護住心脈,六個時辰內無懼大多瘴氣。”
雲澈接過,隻覺丹藥清香撲鼻,蘊含精純木靈之氣,絕非凡品,道謝後服下。蘇晚晴自己也服下一粒。
兩人不再耽擱,施展身法,向南疾行。蘇晚晴的身法輕盈靈動,如踏雪無痕,雲澈的七星步則沉穩迅捷,兩人一前一後,在林間穿梭,速度極快。
途中,兩人偶有交流,多是對功法、南疆風物的探討。雲澈發現蘇晚晴見識廣博,對各類功法、陣法乃至南疆秘聞都有獨到見解,言談間雖清冷,卻邏輯清晰,偶爾流露的鋒芒更顯其不凡。而雲澈憑借太初道種帶來的敏銳感知和《太初劍典》的玄奧,亦能提出一些精辟觀點,令蘇晚晴眼中不時閃過訝異之色。
一日後,前方景象驟變。鬱鬱蔥蔥的林木漸漸稀疏,取而代之的是顏色詭異、形態扭曲的植被,空氣中開始彌漫起淡淡的、帶著甜腥氣的彩色霧氣。地麵變得泥濘,隨處可見動物乃至人類的森森白骨。
“前方便是千瘴穀外圍了。”蘇晚晴停下腳步,凝神望去。隻見遠處山穀被層層疊疊、色彩斑斕的毒瘴籠罩,看不清內裡情形,唯有陣陣令人心悸的嘶鳴聲隱約傳來。
雲澈運轉破妄真瞳,雙眸微泛混沌之光,試圖看透瘴氣。在他眼中,那彩色瘴氣竟是無數細小的、蘊含劇毒靈力的微粒組成,彼此糾纏流動,形成天然屏障。更深處,似乎有某種強大的靈力場扭曲了空間,使得視線難以穿透。
“瘴氣毒性猛烈,且有乾擾神識之效。”雲澈沉聲道,“需得小心。”
兩人服下的清瘴丹開始發揮作用,體表泛起一層淡淡的青光,將靠近的毒瘴微粒隔絕在外。他們收斂氣息,小心翼翼踏入千瘴穀範圍。
穀內地形複雜,怪石嶙峋,毒蟲遍布。兩人依仗修為和丹藥,謹慎前行。期間遭遇了幾波毒蟲襲擊,皆被兩人聯手輕易化解。雲澈的劍氣至陽至剛,頗克陰毒之物;蘇晚晴的冰係功法則能凍結毒蟲行動,配合無間。
隨著深入,毒瘴越發濃鬱,色彩也更加詭譎,甚至開始幻化出種種迷離幻象,試圖迷惑心神。但雲澈有道種守護靈台,蘇晚晴似乎也有秘寶護身,皆不為所動。
行至一處相對乾燥的巨石地帶時,雲澈胸口的太初道種突然傳來一陣異常強烈的悸動,比之前的指引要清晰得多!他立刻停下腳步,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。
“有發現?”蘇晚晴察覺他的異樣。
雲澈沒有回答,而是循著道種的指引,走向巨石群深處。在一塊毫不起眼的、半埋於泥土中的巨大青石前,道種的悸動達到頂峰。他蹲下身,拂去石上苔蘚塵土,發現青石表麵刻著一些極其模糊、幾乎與岩石紋理融為一體的劃痕。
蘇晚晴也走近細看,秀眉微蹙:“似是古文字,但磨損太甚,難以辨認。”
雲澈深吸一口氣,將手掌輕輕按在青石上,嘗試將一絲太初靈力注入其中。就在靈力接觸石麵的瞬間,異變突生!
青石表麵那些模糊劃痕竟微微亮起黯淡的光芒,一道殘缺不全的意念信息,斷斷續續地傳入雲澈腦海:
“封…魔…洞…鎮…鑰…星…隕…”
信息極其破碎,且瞬間消失。青石恢複了原狀。
“封魔洞?鎮鑰?星隕?”雲澈喃喃自語,心中震動。這些詞語與他之前接觸的“天組織”、“血祭”似乎隱隱相關,但又指向更古老的秘辛。太初道種對此石有強烈反應,說明此地絕非尋常。
“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。”蘇晚晴眸光閃動,“這千瘴穀深處,恐怕真藏著大秘密。這‘封魔洞’或許是關鍵。”
兩人精神一振,繼續向穀內深處探尋。越往裡走,毒瘴反而漸漸稀薄,但空氣中彌漫的壓抑感和靈力波動卻越來越強。周圍開始出現一些殘破的建築遺跡,風格古樸,顯然年代久遠。
最終,他們在一處斷崖下,發現了一個被藤蔓幾乎完全覆蓋的洞口。洞口幽深,寒氣逼人,上方歪斜地掛著一塊半墜的石匾,上麵刻著兩個模糊的古字,經過仔細辨認,正是——“封魔”!
洞口周圍散落著一些碎裂的符石和斷裂的鎖鏈,殘留著強大的封印之力,但如今都已失效。一股若有若無的、令人不安的陰冷氣息從洞內彌漫出來。
“就是這裡了。”雲澈與蘇晚晴對視一眼,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。這封魔洞,顯然是千瘴穀的核心之地,也是危險所在。
正當他們準備探查洞口情況時,後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破空聲和囂張的呼喝!
“哈哈哈!果然在這裡!大哥,這次咱們發財了!”
隻見五名衣著雜亂、神色凶悍的修士疾馳而來,瞬間將雲澈二人圍住。為首的是個臉上帶疤的壯漢,修為赫然是煉氣七層!其餘四人也在煉氣五、六層不等。他們眼神貪婪地盯著封魔洞口,又掃向雲澈和蘇晚晴,充滿惡意。
“嘖嘖,還有兩個小輩先到了?正好,把你們在洞裡找到的寶貝,還有身上的儲物袋都交出來,爺爺們可以考慮留你們個全屍!”刀疤壯漢獰笑著,手中鬼頭刀寒光閃閃。
雲澈眼神一冷,承影劍悄然握緊。蘇晚晴麵紗下的麵容看不出表情,但周身寒氣已開始凝聚。
顯然,這千瘴穀並非隻有他們兩人盯上,這些顯然是常在附近殺人越貨的匪修,也被此地的異動或古老傳說吸引而來。
前有未卜凶險的封魔古洞,後有虎視眈眈的凶惡匪修。雲澈與蘇晚晴,瞬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。一場惡戰,似乎已不可避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