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執耳邊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。
【我們什麼都沒看到。】
【我們隻是想來偷鞭炮的，才剛來，真的！】
【求求你們放我們走吧，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……】
【啊……】
正處於變聲期的公鴨嗓男聲傳來，帶著無儘恐懼的求饒。
未儘的話語卻是戛然而止，隨著一聲痛呼再也沒有了後續。
一段回響結束，陸執甚至都沒有時間去再聽一遍，另一段回響又在耳邊接踵而來。
【牛牛，牛牛……】
【不準傷害我弟弟，你們這些壞人！】
【走開走開啊……】
【好疼，牛牛你醒醒啊……】
語氣憨蠢的年輕男人哭聲傳來，急切的擔憂聲漸歇，終在呢喃中歸於了平靜。
“兩段……”
“這都不是父親的聲音。”
陸執站在原地，眉頭緊鎖。
從兩人的稱呼，和說話時的語氣、音色中可以猜測出，這兩人很有可能是鐵牛和憨憨兩兄弟。
尤其是後麵的憨蠢青年直呼第一名死者為“牛牛”，更是證實了陸執兩人之前的猜測。
什麼中了彩票頭等大獎，帶著爺爺去國外生活。
全踏馬是騙人的！
鐵牛兄弟兩人跟母親幾乎是同時從村子裡消失的。
“難道爸媽出事的那天晚上，鐵牛和憨憨機緣巧合下也來到了這裡。”
“他們是來偷殘次品鞭炮的……”
卻被凶手給殘忍殺害。
鐵牛曾說：“我們什麼都沒看到。”
所以，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。
或許，就是遇見了父親的死亡。
而無論是鐵牛還是憨憨，他們都提到了“你們”。
你們……
說明對方不止一人。
之前關於顧文赫單獨犯案的猜測似乎有些偏差。
能合夥殺人的，必定是互相信任的人。
那晚來到這裡的或許有旁人，也或許……就是顧家兄弟兩人。
他們在殺害父親之後，發現了因為盜竊鞭炮躲藏起來的鐵牛兄弟兩人，而後將其滅口。
也正是因為有幫凶的存在，所以才能將鐵牛兄弟倆人留下，並且殺死父親同時把母親帶走。
“一個人完成這一係列操作難度太大。”
陸執回想著母親書中夾著的一張張字條。
目前看來，這殘次品倉庫，或許就是字條中提及的老地方。
母親如果在9點準時前來，卻發現父親已死。
凶手很可能順水推舟，將母親誣陷成凶手，並將她帶走軟禁。
一場涉及三條人命的命案，就這樣被凶手消弭無形。
最終隻餘下母親一人承擔著罵名，同時又經曆了長達20年的監禁。
“真是好算計！”陸執心中淒然。
想明白了這些前因後果，心中哀傷了片刻，轉而又是一陣激動。
也算是把倉庫失火那晚的情況摸了個大概。
如果把這些信息全都輸入到審判筆記裡，蘇野會不會能救下父親和母親？
更甚至，30年前如果母親受傷不是意外，而是能寫入審判記錄的案件的話，蘇野或許也能救下她。
但這樣也導致了一個直接的問題。
如果，蘇野救下母親，父親不送母親回家的話……
他們也就不會相識，那陸執還會存在嗎？
問題繞來繞去，結果繞到了自己的身上。
陸執思考到這裡，望著麵前的倉庫怔愣在了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