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、小爺我是怕臟了自己的手!”
陸家寶說著,下意識一縮,整個人蹲在了椅子上,看架勢,活像隻見了貓的老鼠。
蘇青青挑眉,不但沒停,反而又上前一步,“摔斷了兩根肋骨,才一個多月,這麼快就好了?看來還是沒摔疼。”
陸家寶立刻尖叫起來,手指著她:“蘇青青!你給我站那!你要是再敢上前,我、我就全校通緝你!讓你在師範學院混不下去!”
“難道我不上前,你就不通緝我了?”
說話間,她已經到了近前,根本不給陸家寶再說話的機會,出手如電,一把薅住了他那頭紮眼的紅毛。
陸家寶疼得“嗷”一嗓子,還沒來得及反抗,就從椅子上被硬生生拖了下來,踉踉蹌蹌地被拽向了牆邊那個水泥砌的洗手池。
眼見老大全麵潰敗,狼狽的像隻小雞崽子,兩個小弟頓時慌怔的杵在原地,竟一時沒敢上前。
蘇青青想起陸家寶小時候就頑皮的無法無天,鄰居家的窗子被他一次次砸爛,那時候這小子才三歲,心裡更是氣極。
她一手死死按著陸家寶的後腦勺,另一隻手麻利地擰開了上鏽的水龍頭,嘩啦一聲,冰涼的水結結實實地澆在了那顆紅色的腦袋上。
“整天染著個紅毛,像個二流子似的,把你能耐得不知道咋地好了是吧?天老大你就老二,是不是誰也整不了你了?”
冰涼的水從後腦澆下來,激得陸家寶鼻涕泡都快出來了,他哇哇亂叫著想要掙脫,可蘇青青將全身力道都壓在他後背上,導致他的臉緊緊貼著水泥牆,冷水不停灌進眼睛鼻子裡,嗆得他不停咳嗽。
最重要的,受過傷的肋骨又開始隱隱作痛,疼的他全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道,竟一時怎麼也掙脫不開。
“多少人想上大學都上不了,你倒好,進來了不好好學習,天天像個黑社會似的拉幫結派,到底誰給你慣的臭毛病?!”
水聲、罵聲、慘叫聲混成一片。
蘇青青用力地薅著,劣質染發膏果然不經衝,沒幾下,流下去的水就變成了渾濁的淺紅色,那頭囂張的紅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成了斑駁的土黃。
食堂裡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那可是陸家寶啊!江城師範學院裡橫著走的小霸王,就這麼被蘇青青按在水龍頭下……洗頭?!
打飯阿姨看得太入神,手裡的長柄鐵勺竟“咣當”一聲掉在了地上。
全場鴉雀無聲,隻剩下水流的嘩嘩聲和陸家寶殺豬般的慘嚎。
“你們兩個王八蛋!死人啊!還不快來救我?!”陸家寶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小弟,聲嘶力竭地喊道。
這兩人正是那天在走廊裡目睹陸家寶跳樓的,對蘇青青這不要命的狠勁兒都有點發怵,被老大一吼,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,硬著頭皮衝上去,手忙腳亂地把陸家寶給扯了出來。
陸家寶渾身濕透,冷得直打哆嗦,“黃毛”一綹一綹地貼在頭皮上,狼狽到了極點。
他指著蘇青青,氣得嘴唇都在抖:“蘇青青……你完了!你死定了你!”
蘇青青淡定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,瞥了一眼還在滴水的龍頭,補了一句:“要節約用水,不能浪費。”
她上前一步,陸家寶和他兩個小弟就齊刷刷後退一步。
蘇青青盯著他那頭斑駁的黃毛,“陸家寶,我限你兩天之內,把這一頭雞毛給我染回黑色,否則,見你一次,我打你一次。”
這話仿佛帶著某種天然的血脈壓製,陸家寶說不出為什麼,又是一個激靈,兩腿直發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