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多久,沒有感受過這一切了?
林默強壓下心頭的激動,開始熟悉這種奇特的“遠程操控”。
他試著讓木石活動了一下手腳,身體的反饋精準而迅速,沒有任何延遲。
木石摸了摸口袋,裡麵隻有幾張零錢,和一支最普通的藍色圓珠筆。
這就是他的劍。
林默冰冷的意誌,如指令般在木石的腦海中響起。
第一個目標,不是那個偽證者。
操之過急,隻會暴露自己。
根據第三鐵則,他必須先製造足夠的煙霧彈,讓所有人都迷失在濃霧之中。
他需要一個合適的審判目標,一個罪該萬死,卻又遊離於法律之外的惡徒。
這樣的人,在哪裡最多?
法院。
那裡,是最多正義與非正義交鋒的地方,也是最多冤屈與絕望彙聚的所在。
林默的意誌下達,木石便如同一個幽靈,悄無聲息地走出了肮臟的巷道,融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,向著市法院的方向走去。
市法院門口,氣氛莊嚴肅穆。
木石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,靜靜地站在角落,觀察著每一個從大門裡走出的人。
有人西裝革履,春風得意;
有人垂頭喪氣,麵如死灰;
有人抱頭痛哭,如喪考妣;
也有人歇斯底裡,大聲咒罵。
一幕幕人間悲喜劇在這裡輪番上演。
林默耐心地等待著,像一個潛伏在暗處的獵手,搜尋著獵物的蹤跡。
就在這時,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大爺,從法院裡走出來。
老大爺雙目赤紅,渾濁的淚水順著臉上的皺紋不斷滑落。
“沒天理啊!沒天理啊!”
老大爺仰天悲呼,聲音沙啞而絕望,“我的血汗錢,一輩子的積蓄,就這麼被騙光了!法律,法律在哪裡啊!”
他的哭喊引來了一些路人的圍觀,但大多是投來同情的一瞥,便匆匆離去。
木石在林默的意誌驅動下,緩緩走了過去。
他沒有說話,隻是靜靜地站在人群後麵圍觀。
陷入絕望的老大爺,泣不成聲地開始傾訴。
“大家夥,給評評理啊!那個叫黃四海的畜生,他不是人啊!”
“他開了一個叫‘金海理財’的公司,說是響應國家號召,幫助我們老年人理財養老,利息比銀行高好幾個點!我們小區的街坊鄰居,好多人都投了錢進去!”
“一開始,每個月都能準時收到利息,他還會組織我們去旅遊,送雞蛋送糧油,比親兒子還親!我們就信了,把攢了一輩子給老伴看病的三十萬,全都投了進去!”
說到這裡,老大爺的聲音哽咽了,他拿出一張照片,指著上麵的人,老淚縱橫。
“我老伴有嚴重的心臟病,就等著這筆錢做手術救命啊!可就在上個月,那個黃四海突然就人間蒸發了!公司也人去樓空!我們去報案,警察讓我們去法院起訴!”
“我們請了律師,好不容易才開庭。可黃四海請了全市最好的律師,說我們簽的合同是‘投資協議’,不是‘借貸’,投資就有風險,他公司經營不善破產,是正常的商業行為!”
“法官,法官就因為證據不足,判我們敗訴!敗訴啊!那可是我們的救命錢啊!”
老大爺捶胸頓足,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。
“黃四海那個畜生,他現在還開著豪車,住著彆墅,還在電視上吹噓自己是青年企業家!可我們呢?我老伴的病等不了了啊!這讓我們怎麼活,怎麼活啊!”
周圍的人群中發出一陣陣歎息,卻無人能為他們做些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