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石的腦中,一個簡潔高效的獵殺計劃已然成型。
明日,就是劉飛的死期。
他轉身,沒入夜色之中,朝著城西舊城區的方向走去。
那裡,有他臨時的落腳點,也是他準備“工具”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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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,專案組的調查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。
光明煤窯案的死者王大山,社會關係極其複雜。
高峰帶領的小組在排查了數十人後,終於找到了——劉翠。
劉翠的丈夫一年前死於光明煤窯的一次“瓦斯爆炸事故”。
王大山隻賠付了一筆微不足道的錢,還用各種手段威脅劉翠不許胡亂說話。
當高峰和一名年輕警員找到劉翠家時,她顯得十分局促和緊張。
“劉翠同誌,我們是市局的,想向你了解一些關於王大山的情況。”
高峰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下來。
得知王大山的死訊後,劉翠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。
但很快便被驚恐所取代。
她連連擺手:“警官,我……我一個婦道人家,什麼都不知道啊。”
高峰沒有急著追問,他拿出了那張從監控裡截取的、十分模糊的“殺手”身形照片。
“這個人,你見過嗎?”
當劉翠的目光觸及照片的一瞬間,她的身體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。
雖然隻是一刹那,但這個細節完全沒有逃過高峰銳利的眼睛。
“沒……沒見過。”劉翠慌亂地移開視線,低下頭,“我不認識這個人。”
“你再仔細看看,”高峰的聲音沉穩而有力,“這個人可能和王大山的案子有關係。”
“如果你提供線索,就是幫助我們抓住凶手。這是每個公民應儘的義務。”
“我真的不認識……”劉翠的聲音帶著哭腔,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。
她的丈夫死得不明不白,王大山那個惡徒逍遙法外。
現在王大山死了,她心裡隻有感激,感激那個替天行道的“恩人”。
她怎麼可能出賣他?
高峰看著她,沉默了片刻,突然話鋒一轉。
“你丈夫的工傷賠償,拿到了嗎?”
劉翠猛地抬起頭,眼眶瞬間紅了。
“王大山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,怎麼會給我那麼多錢!”
“我丈夫死在他的礦上,隻有個敷衍的說法,還找人來我家……嚇唬我們孤兒寡母……”
“所以,你很恨他。”高峰陳述道。
“恨!我做夢都想他死!”劉翠的情緒激動起來。
“那麼,當一個陌生人幫你實現了這個願望,你會不會選擇包庇他?”
高峰的目光如炬,一字一句地敲在劉翠的心上。
劉翠的心理防線在瞬間崩潰。
她怔怔地看著高峰,嘴唇哆嗦著,說不出話來。
“劉翠同誌,”高峰放緩了語氣,“我們是治安員,我們的職責是維護法律。”
“王大山有罪,但他應該接受法律的審判,而不是被任何人私下處決。”
“這個‘殺手’,他今天可以為了你殺王大山,明天就可能因為彆的原因去殺一個無辜的人。”
“他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存在,我們必須抓住他。”
“我理解你的心情,但包庇罪犯,同樣是犯法。”
“你的孩子還小,你想讓他有一個犯法的母親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