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個陷入僵局的是監控組。
他們調取了數千小時的監控錄像,看得眼睛都熬紅了。
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與“殺手”木石體型相符的可疑人員。
監控畫麵中的酒店員工、外賣騎手,看起來都再正常不過。
緊接著,趙東來帶領的排查組也碰了壁。
麻煩出在了那些臨時工和外賣騎手身上。
人員混雜,流動性極大,管理混亂。
他們查到了十幾名在案發前後離職或失聯的臨時工。
其中就包括偽裝成臨時保潔員的水流。
但這些人就像水滴彙入大海,根本無從找起。
這條最重要的線索,就這麼憑空斷掉了。
關係組的調查同樣一無所獲。
他們發現劉飛這個人簡直是個人渣,恨他的人多得能從城南排到城北。
可這些人,大多是些敢怒不敢言的普通人。
根本不具備策劃如此精密謀殺案的能力和智商。
調查的重點,自然落在了陳月的母親孫秀英身上。
兩名治安員在一個破舊的筒子樓裡找到了她。
這個頭發花白、臉上布滿皺紋的女人。
在失去女兒後,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空了。
麵對治安員的詢問,她很不配合。
渾濁的眼睛裡,帶著大仇得報的暢快。
她沒有作案時間,更沒有能力去獲取那種高科技毒藥。
她的悲傷是真的,她的無力也是真的。
最後,是趙明負責的技術組。
他通宵達旦地待在實驗室裡,試圖還原毒藥的合成路徑。
最終,他得出了一個令人絕望的結論。
這種毒藥雖然結構複雜,但如果掌握了正確的合成公式。
可以在任何一個設備齊全的大學化學實驗室,甚至是一些私人的生物實驗室內完成。
原材料更是隨處可見的化學試劑。
這意味著,追查毒藥來源這條路,也徹底被堵死了。
四條線,四條路,全都通向了死胡同。
會議室裡,煙霧比幾天前更加濃重,氣氛也更加壓抑。
所有的調查結果彙總到高峰麵前,構成了一個巨大的“失敗”。
他們動用了全局最精銳的調查力量,不眠不休地工作了數天,結果卻是一無所獲。
凶手就像一個幽靈,如入無人之境地完成了毒殺。
然後悄無聲息地消失,沒有留下一絲痕跡。
與此同時,全程布控沒有抓到“殺手”。
劉飛案又陷入僵局,來自上麵的壓力,如同烏雲般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。
高峰站在窗前,望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龍城還是那個龍城,繁華而喧囂。
但他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。
他感覺自己和他的團隊,仿佛陷入了一張由敵人精心編織的無形大網之中。
他們所有的行動,所有的偵查方向,似乎都在對方的預料之內。
高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。
他感覺,那個敵人,或許正在城市的某個角落,靜靜地注視著他們,帶著一絲嘲諷。
他在想,敵人,下一次又會以何種方式,審判下一個目標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