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有風吹過訓練場,擦起地上的砂石;
發出嗚咽般的聲音。
陳天商的親信們雙眼通紅,用槍指著所有非自己人的腦袋;
厲聲喝道:“都不許動!誰動打死誰!”
訓練基地的學員和陳天嘯的舊部們;
被這血腥殺戮和冰冷的槍口震懾住;
一個個噤若寒蟬,臉色煞白,大氣都不敢喘。
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和硝煙味;
混合著泥土和汗水的味道,令人作嘔。
混亂中,陳銳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。
他的西裝上沾滿了塵土和不知是誰的血跡;
頭發也散亂開來,幾縷發絲黏在汗濕的額頭上。
陳銳呆呆地看著二叔的屍體;
又摸了摸臉頰上被子彈擦出的血痕,渾身顫抖不止。
突然,他像是發瘋一般衝上前;
撿起掉落的手槍,對著王裳的屍體連連開槍。
“螻蟻!底層人!去死!都去死!”
他一邊開槍一邊嘶吼,直到打光所有子彈還在扣動扳機;
空槍發出哢嗒的聲響。
發泄過後,陳銳喘著粗氣,看到周圍那些驚恐萬狀的麵孔;
以及陳天商親信們期待的眼神,逐漸冷靜下來。
他環顧四周,心猛地一沉。
陳天商這次隻帶了十數名親信保鏢,而訓練基地裡有近百人。
雖然這些人大部分都被控製住了;
但他們眼中的驚恐讓陳銳意識到局勢的危險性。
現在不是發瘋的時候。
二叔死了,他必須穩住局麵!
陳家也不能在這個時候,連一個小小的訓練基地都掌控不住!
“基地負責人!帶過來!”
陳天商的親信控製著基地負責人趕了過來。
基地負責人低著頭,不敢看陳銳的眼睛:“銳……銳少。”
陳銳指著王裳的屍體,又指了指王裳剛才所在的小隊方向。
“把他同隊的人,還有他的家人,全部給我抓起來!”
“一個都不許放過!”
“但要記住,隻誅首惡,不牽連無辜。”
接著,他提高了聲音,讓所有人都能聽到。
“今天發生的事,與諸位無關。”
“二叔原本就是要來犒勞大家的,該發的錢照樣發,一分都不會少!”
他示意李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現金。
這些錢本是陳天商用來施恩的,沒想到現在成了穩住局麵的關鍵。
一箱箱現金被搬出來,在場的人們麵麵相覷,緊張的氣氛稍稍緩解。
陳銳的這一係列操作,雖然帶著慌亂和稚嫩,但卻在關鍵時刻穩住了人心。
那些被恐懼籠罩的學員和舊部,看到陳銳的強硬和“犒賞費”,心中的不安稍稍減輕了一些。
初步控製住局麵後,陳銳的目光落在了倒在血泊中的二叔陳天商身上。
有悲傷,有憤怒,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。
他深吸一口氣,拿出手機,撥通了父親陳天政的號碼。
電話接通的瞬間,陳銳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。
“父……父親……二叔他……他沒了……”
電話那頭的陳天政,正在辦公室處理公務。
聽到這個消息,他手中的筆“啪”地一聲掉在桌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