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時將陳家的剩餘價值榨取乾淨,為他們追查殺手組織賣命。
至於那些被撕咬的螻蟻?
他們的恐懼和冤屈,在更高層麵的棋局裡,輕如塵埃。
“當然,行動必須在可控範圍內。”
尹文深補充道,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陳先緩緩伸出手,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紙張,微微顫抖。
最終,他一把將文件抓在手中,緊緊攥住,仿佛攥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謝謝尹局。”他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。
“去吧。”尹文深擺擺手,重新坐回椅子裡。
“記住,分寸很重要。彆再給我惹麻煩了。”
陳先起身,敬禮,轉身離開。
腳步從最初的沉重,逐漸變得急促,最後幾乎是衝出了辦公室。
門再次合上,辦公室裡隻剩下尹文深一人。
他拿起私人手機,撥通了一個沒有存儲的號碼。
“喂,父親。”他對著話筒低聲說道,“餌已經放下了。”
“陳家這條瘋狗,會替我們咬出點東西來的。”
“……放心,一切都在控製之中。”
“無論他們引出了殺手組織,還是僅僅發泄了怒火,對我們都有利。”
“……那些噪音,很快就會被更大的‘功績’和‘恐怖’所掩蓋。”
“市民總是善忘的,他們隻需要一個結果,無論過程如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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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石監獄,2203監舍。
林默躺在床上,雙眼微闔。
幽靈整理的信息流如同冰冷的溪水,持續不斷地彙入他的意識海。
陳家的絕望和瘋狂,他們揮刀向更弱者的打擊,治安的不作為……
都清晰無比地呈現在他“眼前”。
一種荒謬的、諷刺的笑意,在林默心底無聲地擴散開來。
這就是所謂的“秩序”維護者?
當弱者哀嚎求救時,他們捂住耳朵,轉身就將求救信扔進粉碎機。
這就是所謂的“正義”代言人?
當陳家揮舞屠刀砍向受害者時,他們冷眼旁觀,甚至暗中遞上更為鋒利的刀刃。
他們不在乎真相,不在乎公義,隻在乎利益,隻在乎棋盤上的勝負。
而現在,他們居然指望殺手組織——他們口中的“恐怖主義犯罪集團”;
來接手這些被他們視為螻蟻和棋子的平民安危,從而露出破綻?
難道這些普通市民的生命安全和基本尊嚴,不應該是龍城官方;
不應該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尹副局長和治安係統負責的嗎?
尹文深的意圖很明顯:
用底層人的血淚和恐懼做餌料,既安撫瘋狗,也試圖垂釣。
很卑劣,但站在對方的立場,很“高效”。
話雖如此,這短暫的荒謬感並未打亂林默原有的步調。
他早已對這個體係不抱任何幻想,所有的黑暗與不公,最終都隻能由他自己親手碾碎。
他的計劃不會改變。
陳天政,必須死。
天要使其滅亡,必先使其瘋狂。
陳天政現在的瘋狂,更像是一條被逼到角落的喪家之犬的呲牙,還不夠,遠遠不夠。
他心底還存著一絲僥幸,一絲認為背後仍有“那位”蔭庇的有恃無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