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林嘉輕輕點頭,聲音很輕,卻帶著幾分認真。
她垂下眼簾,睫毛微微顫動。
看著他一步一步地朝外走去。
直到那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門口的光影交界處。
她才緩緩收回視線。
沈庭樾一回到隊伍駐地,便徑直走向宿舍。
他顧不上換下作訓服,一進門就從隨身的背包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紙筆,坐在桌前,神情專注地回屋寫好了結婚申請。
寫完後,他稍作檢查,確認無誤,立刻起身,大步流星地朝辦公室走去。
“喲,你這家夥怎麼來了?”
裴德銘正低頭批閱文件,聽到敲門聲抬頭一看,見是沈庭樾站在門口,不禁挑了挑眉。
“稀客啊,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你可不常主動上門。”
沈庭樾沒多廢話,走進來之後,隨手關上門。
他從文件夾中抽出那份結婚申請,雙手穩穩地將它放在辦公桌上。
“對象,是林嘉。”
裴德銘臉上的玩笑勁兒一下子僵住了,嘴角的笑意瞬間凝固。
他整個人猛地一怔,像是被雷劈中一般,瞪大了雙眼,滿臉不敢置信。
他下意識地伸手,迅速抓起那份文件,視線急切地掃過申請人信息欄,當目光落在“林嘉”兩個字上時,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椅子上,動彈不得。
他猛地抬眼,目光如炬,死死盯著沈庭樾那張依舊麵無表情的臉。
“林嘉?你說誰?”
裴德銘的嗓門一下子拔高,幾乎是從喉嚨裡吼出來的。
“哪個林嘉?什麼時候的事?你怎麼突然就冒出個未婚妻來?”
“這姑娘是從哪兒蹦出來的?”
他語氣激動,手一拍桌子,站起身來,眉頭緊鎖。
“神不知鬼不覺的!你平時連女兵多看你一眼都要避嫌,現在倒好,一聲不吭就要結婚?你當這是鬨著玩的?”
“剛定下來。”
沈庭樾依舊站得筆直。
他沒有解釋前因後果,也不多做贅述,隻輕輕吐出四個字。
“哎等等,這人到底是誰啊?”
裴德銘皺著眉頭,滿臉寫著不解與狐疑,來回踱了兩步。
“之前我三番兩次勸你該談個對象了,你也老大不小了,組織上也關心你的個人問題。可你怎麼一句都沒提過?連影子都沒見過!你爸知道這事兒嗎?老爺子要是突然冒出個孫媳婦,怕是要嚇一跳吧?”
“是我爺爺早年定下的親事。”
沈庭樾語氣依舊平穩,不疾不徐地解釋道。
“她今天拿著信物上門,我已經帶她見過了家裡人,爸媽都認了。”
“小時候定的?還有信物?”
裴德銘一聽,眉頭立刻皺成一個“川”字。
他重新坐回椅子,手指無意識地一下下敲著桌麵,發出輕微的“噠、噠”聲。
“照你這麼說,你們才剛見上麵,連相處的時間都沒幾天,你就跑來交結婚申請了?這……這也太倉促了吧?”
“庭樾,這不是鬨著玩的。你們了解彼此嗎?她的底細查清楚了嗎?現在這年頭……”
他沒往下說,但意思再明白不過。
在這個風聲鶴唳、人人自危的年代,一紙婚約背後,可能藏著無數看不見的風險。
身份不明、背景不清,搞不好就是個定時炸彈。
一旦引爆,輕則影響個人前途,重則牽連整個家庭,甚至波及組織。
更何況,一個從沒聽說過的人,突然冒出來認親,帶著所謂的“信物”,來頭還不小。
這事兒怎麼看都透著幾分蹊蹺。
“請您按流程辦手續。”